第478章 论功行赏,七宝檀香
一点灵光先是自镇魂钉的尾端亮起,进而沿著纹路遍布於整个钉身,直至令这神钉闪耀起耀眼的光辉。
於隱约响起的龙吟虎啸之中,蝗神的身上出现一道又一道的裂痕,与镇魂钉相同色泽的灵光从中透体而出,虫翅轻震、六对虫足隨之不断颤抖,隨著身上裂痕越来越多,蝗神的挣扎也越发激烈,直至忽然炸开,身躯在一阵夺目光芒下粉碎,又被灵光化成飞灰。
这专用於定住其灵的镇魂钉,也在爆炸中支离破碎。
至於蝗神的残余精气,则被陈阳附在镇魂钉上的镇岳、啸风真君吸收炼化。
这等於乡野之中诞生的阴神,虽远远比不上鹤鸣山戒鬼井中的八大鬼王,但对於搬山派的这二位神灵来说,倒也有些滋补功效。
蝗神的毙命,令群聚起来的飞蝗產生了肉眼可见的骚动,阵列开始变得紊乱,再不如先前那般秩序盎然。
此刻,那些可怜的麻鸭大约还剩有几十只。它们原本被打得节节败退,就连身上芦羽也被揪下无数,露出其下光禿禿的身躯。然而风水轮流转,蝗神之死,
令受其吸引而聚集的飞蝗也失去了食肉凶性,重又变回了在禽鸟面前毫无还手之力的小虫。
轰隆一声响,陈阳运气將附在护体金光上的飞蝗尽数震散,目光扫向左右,
冷声道:“蝗神已然伏诛,尔等还不散去,更待何时?”
话音才落,铺天盖地如乌云的蝗群便四散开来,各自朝不同方向飞去,黑褐色的身躯逐渐又变回了黄绿色,就连腿脚虫翅也变得不那么有力,有些还没飞多远,就已经掉落在地。
那些重振声势的麻鸭们趁机痛打落水狗,追在后头报復,將其一一啄食,兴奋地嘎嘎叫个不停。
“道友果然好本事。”赵岳与徐弘远自后头赶来,与陈阳匯合,夸讚道:“果如道友先前所言,这灾还真就解了。满城百姓与千顷良田能躲过此劫,都有赖道友从中出力这一桩大功德,真是令在下佩服之至。”
陈阳倒也没有喜形於色,只点了点头,道:“没有你那天眼法术,此番收拾这蝗神恐怕要费上一番手脚。到最后,它已聚拢群虫化出异相,可见不凡。若真是因为受那阴魄珠的影响,那这珠子確实有些门道。”
赵岳难得地正经起来:“阴魄珠內確有大法力,但因製备之法太过残忍,积累了不知多少怨气,有伤天和。若受此物影响,大多会变得凶残好杀、墮入魔道。”
“原来如此。”陈阳答道:“那还是赶紧將此物销毁为妙,待我先向各位大师交代一番,便与道友北上,好请披云真人出手相助。”
正说著话,大智行者穿著一身百訥衣、脚踏著露出大拇指的破旧罗汉鞋,抱著丘虎头来到了陈阳面前,“陈掌门,你这弟子吵闹著要找师父,於寺中大哭大闹不止——贫僧实在不过他,又见灾已除,便带他来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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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陈阳从对方手中接过气鼓鼓的丘虎头,调笑道:“你这孩子,怎么又不乖乖听话,不是让小金小银留下陪你玩耍了么?”
所谓小金小银,指得自然便是搬山派的那一对掘子甲,因丘虎头年纪尚幼、
口齿不清,所以取了这么个代称。
“庙里不好玩,我也要帮师父!”丘虎头挥舞著小拳头,兴冲冲地道:“我可以吃蝗虫,能吃一二三四五六七——七个!”
丘虎头著指头数数的模样確实有趣,引得眾人发笑,陈阳则为其解释道:“先前,我曾经逮了几只蝗虫烤著吃,被这贪嘴小子强要去了几个,谁曾想就被他记住了”
说著,又认真嘱託丘虎头道:“那些个蝗虫体內毒性未消,不能乱吃!”
其实这烤蝗虫,倒也確实是美食,用盐水泡了,將头、翅、足以及內臟除去,再以竹籤穿串,表面刷上层油,直接放在火上炙烤,两面变色之后,即可洒盐食用。这东西外壳酥脆、肉质紧实,焦香可口,虽然外表丑陋了些,但只要能吃得下去,滋味其实鲜美而丰富。在民间又有个浑名,叫做“飞虾”。
如今这世道,寻常人家逢年过节才有肉吃,偶尔用这几只虫子来打打牙祭,
的確不错。
先前,陈阳为了旱一事来回奔波,带著年幼的丘虎头多有不便,就將其与一对掘子甲都留在洛阳白马寺,委託给寺內和尚照看。虽说这些和尚倒也用心,
但白马寺毕竟是吃素的,丘虎头这几日只有跟著眾僧吃斋,又因这庙里太过冷清、规矩眾多,早已觉得厌烦。不过,空然大师倒是很喜欢这小子,若非陈阳已经將其收做徒弟,说不定便要將其留下做个小沙弥。
出来这么些天,见识了不少风土人情,也晓得了风餐露宿的辛苦,丘虎头如今已没有之前那般娇惯,见到陈阳的面后,先是嬉闹了一阵,隨即又可怜兮兮地低下头:“师父“”
“嗯?”
“我想我爹、我娘。”丘虎头扭捏道:“我们什么时候回家啊?”
“好。”陈阳哑然失笑,摇头道:“等回白马寺向眾人辞行,师父就带你回家。”
又扭头对赵岳道:“道友,我需先送这小儿回家,我那道场在洛阳之南,尚且有些距离,你是与我一同回山,还是就在此地等候?”
赵岳眼珠子一转,心想:师父他老人家要我苦行三千里,如今还未出河南地界就返回,虽说事出有因,但多少还是有些算了,能多行几步算几步,到时见到了师父也好交差。
“我与道友同去便是。”
听到赵岳如此说,徐弘远却有些不大情愿的模样,站到陈阳身后小声道:“师父,你与全真毕竟有些过节,若是叫他们晓得了咱们山门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