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阳见状,又紧了紧鼻塞,將口鼻掩得更加严实,瓮声瓮气道:“这些东西不像是活人,反倒与飞僵有些类似。”
徐弘远也曾听闻过飞僵一一其实这世上绝大多数粽子的成因,无非是內、外两种。
內在的原因,大多是死后一口怨气不散,致使死者生变;外在的原因,则是其所居之地的风水异常,反过来影响了尸身。
而最凶的几种粽子,於户变之后还会生出些异状,或遍体生羽、或顶生椅角,或体生肉鳞,而那些表面生毛的,则是其中较为常见的一种变化。
“无论这些东西的正体是什么,总不会是良善之辈不能再拖延了,情况紧急,先与矩子他们匯合,再做计较。”陈阳对身边徐弘远道:“你修为弱,待会就由我带著你同行,一会无论见到什么都不要管、也別出手,只专心运用金光咒护住自身,听明白了没有?”
徐弘远不敢怠慢,忙不迭地將头连点数下,“是,师父。”
陈阳嗯了一声,接著环视周围,断然道:“走!”
言罢,立即祭出八卦藏龙剑,隨即身化长虹,挟著徐弘远一道升上半空,直赶向那被一眾疑似“飞僵”的邪崇所包围的殿宇,而苗月儿、张玉琪等则紧隨於后,速度皆是快若流星。
这些“飞僵”的实质,就如同其外表一样脆弱,陈阳以八卦藏龙剑施展的遁光边缘锋锐如剑,將挡在前方的一眾身影轻易划开,原本以为要遭受些许衝击,结果几乎未曾感受到明显阻碍,突进得很是顺利。
身在陈阳以藏龙剑所施展的遁光之中,徐弘远只感到浑身上下正被某种力量所牵引,
仿佛身体已不属於自己,出自对陈阳的信任,他对此也没什么多余的忧虑,只默默诵诵金光咒,不时以眼角余光打量两侧。
但见那些“飞僵”般的身影高矮大小各不相同,其中有男有女,有一些不仅肋下生翅,体表也覆盖了一些灰白之羽,却无一例外地身形乾瘦、脆弱不堪,似乎这飞蛾扑火般的行动已耗尽了其全部气力。
望看这些“飞僵”无神而空洞的双眼,徐弘远却是莫名想起了一件似乎与其並不相干的事。
他年幼时,曾在魏国公府里养蚕玩耍,每日里以桑叶精心餵养,很快便令其结出了蚕茧,可惜最终並无一个羽化成蛾。不甘心下,他便將那几个蚕茧拆开,发现其中有些蚕已经生出了翅膀,却还是未能破茧而出,死在了里头。
这些蜕变失败的死蚕,似乎在某种意义上,与这些“飞僵”有些相似,都是蜕变失败的残次之物。
突入包围之后,那股刺鼻的气味越发明显,几乎薰得人睁不开眼睛。
这时於黑暗之中,忽然见到了一丝光明,只听得啪嗒一声,有一扇窗户朝外打开,於內中灯火的映照下,有个模糊的人影正衝著陈阳等人挥手。
“道兄,这边!”
那些围在殿外的“飞僵”,在察觉了这动静后,立即便骚动起来,疯狂地朝著这一处缺口涌来。
这声音正是鲁矩,见这位墨家矩子安然无恙,陈阳也就鬆了口气,立即便顺著对方打开的窗户进入殿內,身后二人也跟著鱼贯而入,后方则跟著更多的灰白身影。
见陈阳等人已经进来,鲁矩便立即將窗户重重地合拢,但仍有一只胳膊已经探了进来,在被窗户夹断后掉落在地,不时抽动几下,伤口处不断散发出某种粉尘,
陈阳屈指一弹,以一点元阳真火將这条胳膊点燃,將其连带看粉尘一同化作灰烬。
见面前鲁矩虽然形容有些狼狐,却没有明显外伤,於是陈阳问道:“怎地只有矩子孤身一人在此,孟兄、赵兄,还有那几名游侠呢?还有这座大殿,又是怎么一回事?”
只见这殿內各处都在发光,下至脚下的地砖,上至头上的穹顶,甚至用於照明的青铜灯盏也包括在內,全都蒙上了一层流光,久视则令人炫目。
“他们二人就在前方不远,至於那几位弟兄——”鲁矩面色一黯,长嘆口气:“已经长眠於此了至於这大殿的光芒,我也不知该如何解释我看,还是道兄与我一齐去与他们二位匯合,到时你看了自然便知。”
“好。”陈阳面色严肃:“那就劳烦矩子带路。”
“等等——”
徐弘远在旁提醒:“要不要將这扇窗户再封紧些,免得外头那些怪东西强闯?”
“不必担心。”鲁矩解释道:“只要將门窗关好,那些邪物就不会主动进入这座大殿,这里头似乎有什么东西,令它们畏之如虎、”
边说著,鲁矩一边带著陈阳往殿內深处走,拐了几个弯,侧身从一扇门的缝隙间穿入,就到了这宫殿內部的宽阔厅堂,而孟横秋、赵岳二人正在这里。
他们两人也都是灰头土脸,衣物上满是尘埃,可见方才也经歷过一阵激斗,见到陈阳带著眾人来到,各自露出喜色。
“师兄(道兄),你来了!”
注意到二人脚下还躺著几具尸首,陈阳低头看去,只见他们的衣著打扮正是墨家游侠,此刻已经没有半点生机。
夺去他们几人性命的伤势,乃是位於胸腹处的巨大伤口,从前到后、直接將身体贯穿,且在伤口边缘处还生出了几根灰白色的飞羽。
不知几人究竟死去了多久,眼下肤色已经开始泛白,身形也开始缩水。
“看这模样,他们似乎正在向外界的“飞僵”转换,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我先前推测的应当没错,这些玩意乃是人死后的户首转化而成,与粽子类似。”陈阳皱起眉头,思索道:“若是真到那份上,怕是也只有毁去这几具尸身了”
注意到陈阳的目光,孟横秋长嘆一口气,道:“可怜我这几位弟兄都是剑术好手,结果来到这里还未曾施展手段,就已死於非命,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