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仙盟主沉默片刻,再度掐了个法诀,只见五种神兵齐齐灵光大作,速度再快三分,
种种威势聚在一起、配合默契,便要將陈阳压下。
纵使是阳神级数的高人,同一时间能运用的法力也自有其极限,这一处多用上一点,
另外一处自然便少一点。
而为了对付陈某人,齐仙盟主不得不將更多法力投入到“兵主”之上,挡开远处那些烦人跳蚤的同时,又將那活蹦乱跳的搬山道人给彻底按死。
这一下,陈阳应付起来就不再轻鬆,也不再有閒心用言语去撩拨对手,专心应对上下翻飞的五种神兵的围攻,已开始逐渐露出疲態。
其实,兵主所使用的五样神兵,同时也是传说中的五样宝贝,分別是混沌斧、穷奇戈、机矛、饕餮戟、震天弓。除弓之外,都是以传闻中的“四凶”为名。至於那震天弓,传闻其搭配有三支穿云箭,可於百里之外射杀目標,无有不中。
“此人表现得越好,与我作对时造成的危害也就更大,若无法將其纳为魔下,就要儘快將其击杀,以免节外生枝。”
齐仙盟主加大了法力的投入,才能令这法力幻化的五兵,真正有上几分本体的威能。
“虽说八主各有其职,但对阵交锋,最犀利者莫过於兵主。既然祝由术、方术里的五行神通都奈何这姓陈的不得,那么其他手段不用也罢。”她想著,“八神齐出?与其找另外几个无甚用处的东西出来虚张声势,反而不如將精力集中在兵主的身上。”
看似这齐仙盟主颇有余裕,实际其手段也施展得差不多了,兵主蛋尤作为一张底牌,
如今也被陈阳给逼了出来。
再拖下去必然生变·想到这,便准备趁热打铁,不惜再消耗更多法力、也要继续地催动兵主。
穷奇戈內传闻封印有一穷奇”分魂,挥戈时自有哭声阵阵、形影不离,其声虽然低切、却可传至方圆十里,传闻这哭豪声乃是被其所杀之人化为鬼,冤魂寄於其上的缘故。
长戈自陈阳面前划过时,生灵啜泣之声令其稍微恍惚了片刻,隨即血光乍现。
“噗”一声,利器入肉,隨即又是一阵滴滴答答,鲜血淋漓。
兵主面前,形如鸟喙一般的戈头已然啄进了陈阳肩头,犹如渴血的猛兽,正不断啜饮著陈阳的鲜血。
被这神兵所创,令后者身形一软,仿佛一身气力都已从创口之內流出,手脚冰凉、眼见得跟跑著就要倒在地上。
若不是体外的符甲乃至於护身法力阻挡了攻势,只怕陈某人如今已被这一戈啄成了烂泥。
见形势如此,眾人唯有竭尽全力,各自以法器、神通强行拦阻其余几件兵器,以免情况继续恶化。
“师父!”
其余几人都在忙活,徐弘远则於此时冒死冲入阵中,虽然修为浅薄、却无惧那强如鬼神的“五兵之主”,將陈阳自那穷奇戈下救出后背在身上,撒开脚丫子便要遁走。
“你先莫急。”
听到陈阳虚弱的声音响起,徐弘远头也不回:“师父,咱们眼下不是这妖女的对手,
还是先行退走,等你再修行一阵子,必能將其拿下,且先让其囂张一时。”
“別急·受伤的不只有我,你且看那盟主。”
陈阳的声音里已有了几分笑意,相较於方才的“兵主”,徐弘远的法力完全不值一提,却仍敢涉险前来救助自己,可谓其心可嘉,不枉费这一场便宜师徒。
见身后预想中的追击迟迟未至,又听陈阳如此说,徐弘远忍不住回头看去,却仍不敢梢稍放缓逃窜的步伐。
待得看清了齐仙盟主的情形后,徐弘远又忍不住瞪圆了眼睛。
原来,那一身纤尘不染的鹅黄色裙衫已被鲜血染红,此刻,正有一道银光刺入其小腹、连带著將其內形如婴儿一般的某物一同贯穿,令齐仙盟主露出满脸痛苦之色、目光怨毒地死死凝视著陈阳的背影,却动弹不得、无从追击,观其口形,似乎正在说“阴险小人”四字。
原来那一道银光正是棲於藏龙剑之上的潜龙剑,先前在陈阳施展震地符的时候,便趁机潜入地下。而陈阳方才所做的一切,不过只是在伴攻,以肉身吸引对方注意,好令对手將绝大多数法力用在自己身上,撤去护身之法,从而创造一剑封喉的良机。
陈阳所参透的剑中藏剑,便是一虚一实、一阴一阳、一表一里。
潜龙剑集仙剑派铸剑池之精华,天生灵性,可变幻万千,更难能可贵的是其剑心极度內敛,不显山不露水,直到关键时刻才骤然爆发,犹如晴天霹雳、石破天惊。其平时借著藏龙剑的剑气温养自身,而在需要之时,便可幻化为任意形状,棲於暗中等待机会。
陈阳被穷奇戈击中的剎那,齐仙盟主將一切注意力都放在他的身上,所以忽视了潜龙剑。正所谓攻其不备,就是这个道理了。
陈某人深知自己的修为在对手面前占不到任何优势,即便有大阵与符甲的相助,也至多拼个四六开的局面,想要战胜对手,终究还是要把握住一转即逝的唯一机会、出奇制胜。
潜龙剑剑气似水,虽不够锐利,却又无孔不入,如今將齐仙盟主的身躯与体內元神一併穿透,后者因此而法力大减。阳神作为神气魂融后的升华,阴尽而阳存,有体有用,作为切实存在之物可被实物所伤,大概就是其唯一缺陷。若还是一股看不见、摸不著的清灵之气,自然难以把控。
而为了镇住这阳神,准备了多日的陈阳早將伏魔符炼入潜龙剑中,根据推算,大概可压制对方一炫香的时间。
陈阳又吩咐道:“把我放下————你赶紧回头,趁著那女人不能动,將其了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