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外头怎么样了?”耳旁沙沙声不断响起,正是那些金色树木的枝叶不断招摇的声音,
陈阳一边运功护体,一边想著:“也不知他们有没有找出克制这神树的办法我可是真要支持不住了,这东西也实在邪门.——”
忽然间,又是“啪”的一声脆响,越来越多的藤蔓一齐伸出,终於令一龙一虎应接不暇,从而出现了破绽。
只见无数藤蔓自四面八方涌来,先將那一头啸风而行的金晴白虎给捆住,將其四肢绑了个结结实实后从半空扯下,重重地摔在地上,將其身躯拖至树海深处,不一会儿便失去了踪影。
没有了虎灵助阵,那条盘旋於空中的青龙也就更加忙乱,左支右出下,终於也被扯下了云端,
纵使身上骤然爆发出道道雷光,將一眾树木枝条暂时斥退,可隨即又有更多涌来,於是同样被捕获,拖进了无边无际的金色树海之中。
內景中的这一座神山,就此已经几乎完全变为了金色,只唯独剩下陈阳所在的一小块山巔。
“—看来—是到此为止了?”
已经无计可施的陈阳挠了挠头,准备站起身坦然面对。
正所谓人力有穷尽,外界看似只不过是短短一会儿,內景中的时间却不可以常理度量,此刻陈阳已是心力交,眼见得就要栽了。
恰在此时,空中忽然落下阵浙渐沥沥的雨水,雨滴的顏色则呈翡翠般的透绿。
雨势並不算大,但当雨滴落向那些金色树木上时,陈阳注意到,后者不仅没有接受这滋润,反倒唯恐避之不及地躲闪开,似乎生怕被这水滴落在身上。
果不其然,但凡被那些雨水淋湿的树木,都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枯死。原本的金色变为了枯黄,接著更加暗淡,以至於除却枝叶以外,就连树干本身也轰然倒下。
““..—.只差这么一点点,还好,总算是赶上了。”
望见眼前这一幕,陈阳总算是鬆了一口气,在这千钧一髮的时候,外界的同伴终於找到了克制神树的法子,救了他陈某人一条小命。
逐渐地,雨势越来越大,而那些以惊人速度生长的藤蔓枝叶,则在雨中以比先前更快数倍的地方回缩。狂潮退去,令陈阳身边的一龙一虎也得以重新出现,心中的这一座神山虽多了不少枯枝败叶,总算是在雨水的浇灌下逐渐恢復了几分往日的模样。
陈阳眼前见到的这一切,很快便变得越来越模糊,也离他越来越远,最后,他不知什么时候睡了过去。
当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陈某人已不在內景之中,眼前的则是围成一圈的数张面孔,面色表情各不相同。
陈阳尝试著活动身躯,发现不仅身上衣物不翼而飞,且浑身上下皆是酸疼无比,那滋味就像是刚被人毒打了一顿,於是不由得呻吟出声。
“哎哟哟—”
“师父,你可总算是醒了!”
徐弘远听到叫苦声,见陈阳確实已从昏迷中醒来,喜不自胜:“先前你直挺挺地倒下去,可是嚇坏我们几个了!”
“有劳你们费心了”
陈阳面如金纸、气如悬丝,看不见的背心处还又麻又痒,状態无论如何不算好,一条性命显然已去了半条,但无论如何,他这条命算是保住了,並没有彻底被神树同化,成为对方的分体。
苗月儿此时別过身,偷偷地用袖子擦了擦眼角,声音隱隱有些颤抖,却又倔强地装出一副淡定的模样:“.-醒来就好,看来这蛇胆確实有些用处,如今还剩下半碗,既然你已经醒了,那就直接服下吧,也杀一杀臟腑里的邪气。”
“师父。”徐弘远在旁道:“是师叔用这双侯蛇的胆汁给你擦了好几遍身躯,才將你身上的异状除去,你不知道,当时你浑身都已硬了,简直跟死人一般———“
“呸呸呸,尽在这说些不吉利的话。”张成松怀里的八卦镜又响起了声音,“陈道友,你这番能活命可还有我的功劳,不要忘记了!”
陈阳望著八卦镜里的张玉琪,心知眾人为解救自己都费了不少心力,即便身体虚弱不堪,也强自抬起手来施了一礼:
:“.————感激不尽。”
见苗月儿已將那碗胆汁给凑到了嘴边,实在虚弱不堪的陈阳便没有伸手將其接过,而是低头啜饮起来。
这双误蛇的胆汁闻起来没什么异味,尝起来却苦涩无比,极其难以入口。这鲜艷的顏色虽然好看,但喝进肚子里,多少还是有些令人隔应。
陈阳才喝了几口,一股又辛又辣的感觉便从臟腑之间往上窜,然后又从喉咙之中喷涌出来,他连忙偏头往地下一吐,只见是几道金色树根般的细小事物,正在翠绿色的汁液间扭曲挣扎。
显然,这就是通过寄宿陈阳身躯,进而拥有了实体的“神木精华”。
“.果然,这东西已经深入到我的五臟六腑。”陈阳擦了擦嘴角,面色变得有些苍白,眼神却更加锐利,“恐怕自我中招之后,每次运气动用法力,都令其躲藏得更深———”
“这树木好生邪门,竟能诞出这等可怖的事物.仅仅一条根须,都有著如此充沛的活力与生机,实在匪夷所思。”
“內服外敷,只是將你从鬼门关前拽了回来。”张玉琪对於用药有些研究,她见八卦镜內的影子开始闪烁,便知这上头的法术已经无以为继,於是赶紧说道:“想要彻底痊癒,尤其是將五臟之气重新调理好,绝不是这么容易做到的。至少接下来三天,你还得每日饮用一次蛇胆,方可肃清本源..”
“我知道了,你就放心吧。”
见陈阳答应下来,张玉琪满意地点了点头,“好·这镜上的法术维持不住了,咱们就先说到这,你如今大病未愈,记得千万不要再逞强。”
虽说这胆汁比药都苦,但这也算是其药性的体现一一毕竟良药苦口,而为了活命,就算是捏著鼻子,陈阳也得將其喝下。
磨盘大的蛇胆看似底气充足,但经过刚才这么一阵消耗,其实所剩的胆汁已经不多。
毕竟,这蛇胆作为双误蛇体內的神物,原本就极其珍贵,其中胆汁更是双误蛇通过啃噬神树之根,於胃中消化其精华后方才能转变而来,可谓是用一点就少一点。
这么多年下来,即便以这双侯蛇之巨大,总共也就只贮存了这么多,如今只堪堪够陈阳一人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