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许久未曾对外开放,但因所处环境的特殊,令得这石殿里並没如陈阳想像中的那样尘埃漫天,相反却很是乾净,几乎没有灰尘。
“快让我瞧瞧————”古苗月儿伸著个脑袋,自门边的缝隙里钻了进来,“这殿里都有些什么?”
相较於木头所造、常常因失火而被毁的砖木结构而言,完全由石头建造的大殿有项最主要的好处一一坚固结实,却也正因此装饰起来极不容易。
苗月儿的自力不及陈阳,却也能看清暗处的事物,而这大殿內部也果然极为朴素,几乎没有任何多余装饰,最引人瞩目、位於大殿中央的则是一个空荡荡的石制王座,椅背处鐫刻有一轮烈日,周边则以向外发散的纹路象徵看万丈光芒,
於下方座位及两侧扶手上则多见勾云纹的装饰图像。
“这么宽阔一间大殿,结果里头就这一张椅子?”
即便是赌这殿內没有任何宝贝的苗月儿,真正见到眼前如此的景象后,也难免有些失望。
但失落只是一时的,隨即,她又兴高采烈地抬起头来,“那这么说,师兄,
这次赌约可是我贏了!”
难得能贏陈阳一次,令苗月儿將双眼给笑成了月牙。
“那这次回去,我可就將药圃交给你了,记得早晚各浇一次。”
见苗月儿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陈阳摇了摇头,“怎么,你这就觉得自己贏了?”
“不然呢?”苗月儿反问道,用手指向殿中央的王座,“师兄该不会是说,
这把石头椅子也是个宝贝吧?”
“宝贝不宝贝的,因人而异。”
陈阳慢慢地道:“我若没推测错的话,那椅子上的烈日象徵的正是所谓『天照大神』,说不定,这椅子就是那位大神曾坐过的-那这椅子对於东瀛人而言,可不就是无价之宝,比那几样神器都要珍贵得多吗?当然,对於咱们中土而言,异邦番神之物其实也算不得什么—算了,愿赌服输,这局还是让你贏了吧。”
听到陈阳这番话,苗月儿反问道:“师兄是如何確定这椅子与什么天照有关的?就凭那椅背上的太阳?”
“不仅如此。”陈阳又指向那椅背上的太阳,“你们看清楚,这太阳乃是阴刻,也即整个图案是凹下去的。”
苗月儿一看果然如此,“.——没错,可这又如何呢?”
“你们不觉得这个尺寸很熟悉吗?”陈阳比划著名道:“那面自坛之浦打捞起来的镜子,若是带了过来,是不是正好与这椅背上的凹痕相贴合?”
经他这么一说,其余人也都想起了那面开裂的八镜,发现果然如此。
“还真是..难道那面镜子以前就是放在这里的?”
“.—-极有可能。”陈阳说道:“你们想,八只镜之所以被尊为神器,是因为其曾经倒映过天照的身影,故而被视作这位神明的象徵。王座上的凹痕既然正好与八哭镜贴合,当然也就说明王座乃是与天照息息相关的事物。而神话中,高天原眾神使用这八镜的起因,则是因为天照受了刺激而躲进了所谓的『天之岩户』內闭门不出—“”
“天是尊称,至於岩户,既可看作是岩石洞窟,又可认为是岩石製作的门扉。”
陈阳最后道:“若是后者的话,那么这座石殿会不会就是所谓的『天之岩户?也即是当年天照大神闭门之所?”
陈阳这么一通分析,听得苗月儿及周边眾人一愣一愣,连带著面前的石殿仿佛也从原本的简陋,转而变得高端大气起来。
“那面镜子没有带来,如今是不好验证,不过嘛———
陈阳大踏步地走上前,在那王座的背面找了起来。
青天白日,太阳高高在上,而居於其下的自然就是各色云彩,这张王座与整个神殿所用的云纹都是勾云纹,形状恰与勾玉相似。
一通寻摸下,果然叫陈阳在王座的背后找到个勾玉形状的凹痕,他趁机寻出带来的八尺琼勾玉,试著將其嵌入其中,结果严丝合缝。
“成了!”
在旁围观的苗月儿小声惊呼道。
既然八尺琼勾玉能够装进去,那么八镜必然也能,眼前这个王座立即便从眾人心目中的乏善可陈,转变成此地至关重要的物件。
而当勾玉被陈阳镶嵌进去之后,原本空荡荡的王座上立即开始有了变化,其上逐渐开始出现某种轻微的颤抖,隨著时间的流逝而越变越强。
紧接著,震动自王座扩大至整间石殿,在不断的震动中,王座开始朝著上方缓缓升起,似乎想要伸入云端,而其表面的勾云纹似乎也变得活了过来,在椅上烈日的下方一阵变幻,散发出阵阵氮氬气息。
眾人见到这变化,个个聚精会神,想要一观其中的玄机。
可惜的是,毕竟陈阳此次只带来了三神器中的一件,而另外的镜、剑等二物,要么是已经彻底断折、要么是开裂后还在恢復,因此,神器归位后引发的变化也就並不完全。
在向上升起了数丈之后,王座再度陷入了停滯,而勾云纹所形成的云端下方,又多出了个剑形凹槽。
“不用说.”苗月儿无奈道:“这地方肯定是用来安插那把剑的只可惜,那剑已经彻底毁了,如今恐怕是没法子使用了。”
这世上最令人抓心挠肺的,莫过於被引起了兴趣却又夏然而止,令他人的心情也跟著上不去下不来。
眼前的情况同样如此,明知道若是聚集三样神器,会令这地方出现新的变化,可文因形势所迫而难以做到,不正愁煞个人?
“——不急。”陈阳沉思了一会,计上心头,“我有办法,咱们不妨用別的试上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