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天师不知道在看什么,“不过,即便是我摧毁了圣上的残魂所化的恶息,他魂魄归体也时日无多了。”
“正如我所说,恐怕也就还能活个数月。”
鸣棲没有说话,心里的暗涌逐渐膨胀。
宴天师看得出她神情里的复杂,他像是故意的:“容时,算是我见过走得最顺畅最幸运的皇子了
鸣棲勾起了眼睛。
他:“才当太子几日,就快当圣上”
“也不知道怎么会有这般好的运气?”
宴天师若有所思:“到底是命中注定的好运,还是有人鍥而不捨的相助?”
他意有所指,鸣棲扭头看他
这张嘴,倒是阴阳怪气
鸣棲淡淡道:“你若非红尘中人,就不要隨意插手红尘中事”
晏天师摇了摇头:一副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
他的嘴角漾出了一个毫无诚意的弧度,似乎意有所指:“若是圣上驾崩,太子继位,你就当真达成目的吗?”
鸣棲心生异样,本能地抗拒:“我的事,与你何干?”
男人眉眼舒朗,“我是看在你我都是天外天之人才好心劝你一句”
“可別不识好人心啊”
“谁要你好心”
鸣棲不想跟他待在一个空间,扫了眼四周,带著审视问:
“什么时候解除封印?”
宴天师顿了顿,疑惑地抬头,“你我都暂时出不去”
鸣棲:“为何?”
宴天师眼睫眨动,琥珀般凝亮的眼眸落在她的脸上,刻画她的模样:
却笑著说道:“我以为,至少,到了星月神这个级別,不论是学识还是经验,都应当看得出,这道阵法,非净化毕不可消。”
宴天师仿佛是在思索,她怎么会不懂?
那种学霸站在制高点上看学渣的神色,让鸣棲的恼火一下子躥了起来。
“那是你阵法太弱!”
鸣棲冷笑一声,忽然浑身一冷,声音低哑:“你怎么看得出我的身份?”
青年淡定地转身,眉头一挑,“能呼动上古大荒传世的月辰剑”
“天上地下,也就只有现世纪的星月神”
他放下茶盏,笑得一脸標准:“我还不至於有眼无珠的不认得”
他脸上的偽装实在做得太好,鸣棲看不破他的真面目,连他到底是什么本相都看不出来!
这种被人看穿,自己却看不破別人的感觉
让她很不爽!
鸣棲化去了佩剑,轻轻一笑,故作放鬆,矜贵地说:“既然你认得我,也是我十二天的仙神,算了我不计较了。”
说罢,正好水滚了,宴天师行云流水般地沏茶,
自然而然推了一杯给她。
“请”
在庭院中,阵法外的衝击,似乎与他们无关。
鸣棲双指握住茶盏,双目垂下,落在澄清的茶汤上,却没有喝。
宴天师自顾自烹茶。
“不过,既然仙友”
忽然
她双指一紧,握住茶碗,將水朝著他泼了出去!
“又为何不以真面目见人?”
那道茶水里,有她施的咒!
宴天师大概是没想到,鸣棲还会有这一手
他愣了一下,旋即身体朝后退去,身体脱离了椅背,带起了滚烫的水,就要泼到鸣棲的脸上,宴天师又皱起眉,施法更改了水流的方向。
没想到,就是这么一打岔,正中鸣棲的下怀。
他瞳孔一震,隨即意识到她是故意的,正欲思索后续。
谁料,鸣棲却先人一步
径直穿过了桌案,脚踩住椅子,整个人扑在了他身上。
顿时
宴天师感到身上一沉,鸣棲压住他的胸膛,下一瞬,双手紧紧扼住他。
一道强劲的银光刺痛了眼睛,隨后月辰剑封住他的脖颈,四肢被牢牢锁住,让他不得动作!
他看到鸣棲的笑意:“你既然不说,我便亲自来看”
说罢
鸣棲捏住他的下顎!
指尖的流光如天光般耀眼,滚烫的灵力,钻入了他的肌肤,如一个个爆开的火球。
仿佛一下瞬间便能破开他的面目,灼伤他的血肉。
鸣棲凝起眼睛,势必要撕开他的偽装
宴天师双眉皱起,想要制止她的所作所为,唇张了张,却没有说话。
他似乎放弃了抵挡,堂而皇之地躺在地上
任凭鸣棲对他为所欲为
鸣棲撞上了他深沉的眼眸
似温润的古玉,倒映著她的脸颊。
只思索了一瞬,手上的动作戛然而止。
良久,
她才直起身,低头望著他:
一脸的桀驁:
“算了,本神女心思善良,不喜拿人私隱”
“你这张脸背后是什么模样”
“本神女不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