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棠溪又看向半跪在木板旁的温书瑜,“听说婉乔入狱期间,二弟妹从未去看过她,二弟妹,你说婉乔会不会怪你呢?”
温书瑜脊背一僵,立刻將白布盖住了,不敢再看。
云棠溪带著小糰子和林时琰转身离开,瞥了眼故作镇定的苏婉,“苏姨娘,婉乔入狱时说是你嗦使她乾的,不知她临死前,是否还记掛著你。”
苏婉脑袋嗡的一声,耳边只余下云棠溪越来越远的脚步声,汗毛直立。
云棠溪知道是她乾的?就算她知道,也没有任何证据!
都说自尽死的人怨气衝天,林婉乔会不会半夜来找她?
不,林婉乔已经死了!死了的人,不足为惧!
苏婉將手心掐出了血,才勉强镇定下来。
林府掛上了白幡,七日守丧,终於將林婉乔下了葬,苏婉夜夜失眠,没睡过一个好觉,黑眼圈都快掉到了地上。
盈和苒苒没地方住,林潮眠只好用自己腰包里的银子给盈租了一间小屋。
转眼盛夏已至,有林岁笙求著林老夫人,又有林潮眠的帮忙,林岁白最终还是走后门进了金鸞书院。
盛夏天里,难得多云,丛丛云层將烈日团团围起,敛了半数暑气。
因金鸞书院较远,故而学子们都需要住校,只有初一、十五才能回家。
昭阳院內,正热心地帮著林时琰收拾行李。
“锅锅,这个带吗?”
林时琰转头看了眼,“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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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锅锅,那这个带吗?”
林时琰抬眸,“带。”
“锅锅,那带窝吗?”
林时琰未抬头,“带……不带!”
林时琰无奈地捏了捏委委屈屈的小糰子软软的脸,“,你都问第三次了,你没到上书院的年纪,哥哥是去学习的,你去了,哥哥没时间照顾你怎么办?”
挺起小胸脯,“三锅锅,窝已经不是喝奶的小孩子了,窝可以照顾自己。”
林时琰扑哧一笑,“你呀,人小鬼大,你就在家里乖乖听大夫人的话,等哥哥休沐的时候,回来陪你玩,哥哥给你布置的任务,可记住了?下次回来哥哥要考的。”
奶团点点头,耷拉下小脑袋,三哥哥每月才能回来两天,归南哥哥最近也去了校场训练,她好无聊。
林时琰笑著揉揉的发顶,和云棠溪道了声別,望了眼苏婉住的屋,眸光暗了暗。
今日他出发去金鸞书院,娘都没来送他。
林时琰抿紧唇,出了大门,就见林潮眠满脸笑容拍了拍林岁笙的肩膀,然后跟林岁白叮嘱了两句,瞧都没瞧他一眼。
林时琰面无表情,背上自己的包袱准备上马车,却听到不悦的声音响起,“喂!林时琰,你的马车在那!一个下贱的庶子,还想和我们同乘一辆马车,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
林时琰將正准备上木凳的脚收了回来,顺著林岁笙下巴扬著的方向看去,后面的拐角处停著一辆破破烂烂的马车,车身上有许多细微的裂痕和磨损的痕跡,车辕和车架连接处的铆钉已经生了锈,像隨时要垮掉似的,小木窗边还有一个大窟窿。
林时琰目不斜视,径直朝拐角处走去,身后传来林岁白和林岁笙的鬨笑声,林时琰脚步未停,上了破旧的马车。
他知道林岁白和林岁笙是故意整他,可他心里没有半分波澜,他早就习惯了,更糟的羞辱都经歷过,这点磕绊也不算什么。
两辆马车启程,小破旧马车连个放东西的矮桌都没有,一路上吱吱呀呀响个不停,那大窟窿还呼呼地往里灌风。
幸好是夏天,不然定会冻得发抖。
林时琰仿佛根本没有看到这些,从包袱里拿出一本书,自顾自看了起来。
给林时琰安排的这辆马车走得极慢,马儿老,赶马的小廝也懒洋洋,等林时琰到金鸞书院门口,林岁白和林岁笙早就登好记在一旁领学號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