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意思，她现在虽然坐冷板凳了，但以前给复合体旗下大部分公司千过外包任务，虽然在顶层没有多少人脉，但因为总在一线跑任务出现场，而且在精英圈子里很有人脉，和中下层的骨干工程师都有交情。

这还真是个完美的人选。拉拢过来不仅是可以出外勤的间谍，通过她的渠道，也能获得大量的情报。即使她不愿意接受招揽也无所谓，得罪了那么多仇家，直接处理掉也不会引人注意。”

既然眾人都同意招人，文森特也拍板了，

“那么首先招募熊真入伙，將她纳入核心团队，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么。”

这样naga第一次碰头会暂告结束，眾人纷纷下线，拉拢任务自然是让林海去执行了，谁叫他主动提名的么。

当然眾人也各有任务，文森特和欧文自然忙著naga一堆公务税务法务上的细节，中校去准备捕鯨枪，帕夏那边继续提供情报，还有byte这个顶流的骇客提供技术支持配合搜索，行动本身已经是最后最没难度的一步了。

於是林海也是閒著没事，一个人在公司千苦力，签收了一大堆办公设备，网关路由伺服器显卡之类的玩意，忙活了一天把机仆也装起来，办公室给整理好了，byte那边也完成了信息匯总，定位了现在熊真的位置。

她正在某个偏远郊区的技术模块，alcedo旗下半导体工厂办公室里坐冷板凳嗯，看简歷就知道，这女人爭强好胜，眶毗必报，还有暴力倾向，当初为了爭位子，肯定和阿三闹得势如水火，怕不是顶撞得罪上司也是常有的事，但业绩实在过於优秀，公司没理由收拾她罢了。

现在可好，怕是多少给林海拖累捲入了间谍案件，当下一大堆小鞋就穿过来了，出外勤是別想的，直接停职降薪检查，打发到清水衙门冷藏了。

清水到別说防火墙了，她的办公室连台像样的伺服器都没有，甚至byte可以直接骇进办公室监控，把一身0l正装，面无表情坐在桌前发呆的熊真直播出来。

更別说什么业务，自动化工厂要什么业务，就是空荡荡的几张桌子，拿个摄像头对她照著查岗，逼她自己辞职呢。

“.·所以她干嘛不辞职？”

byte隨手调来熊真的个人邮箱和一大堆信用卡帐单。

“大概她的合同里有竞业保密协议之类，涉及赔偿金的问题吧。帕夏先生那边查到，她名下的房產公寓车辆义体，所有资產都已经全部卖出变现了。按现在的还贷速度，只要再坐二十年班就可以还清学贷了。”

好傢伙—二十年才还清学贷可还行“而且怎么都这个点了还在坐班，住工厂了？”

“alcedo给她安排的是夜班，每天晚八早八，坐城铁转地铁，通勤两个小时去山下的公寓。”

靠，这什么白领隶人，这还不如直接一枪给个痛快呢林海也犯不著再强闯一次方舟半导体工厂，而且看熊真这待遇，大概也犯不著多费唇舌就可以拉来入伙了，直接拿到byte给的地址，找到她在山下的老式公寓守株待兔。

从帕夏那边查到的產权看来，这屋子是熊真父母的遗產，她双亲离异，父亲拋弃妻女不知所踪，母亲病逝后就是一人独居，大概从小就挺独立的，也难怪性子这么冷漠。

byte服务周到，赶在林海抵达之前就孩入公寓楼物业系统，把监控摄像头和全屋门禁的权限都发过来了，甚至还標记入侵了大约是熊真自己偷偷布置的暗哨，潜入简直和回自己家一样简单。

於是林海也启动潜行模式，神不知鬼不觉的入客厅，像电影里演的一样关灯坐在沙发上，凹了一会儿造型“她啥时候回来？”

byte，“还有四小时才下班。”

千，本来是考虑留一点余量，谁知团队太出色，反而来太早了，只能硬蹲了。

不过閒著也是閒著···

林海冷不丁问道，

“喂，byte，你去过千夜街么？”

byte冷哼，

“有什么好再三確认的，你能不能专业一点，干这行，一句失言就会要命的。”

林海耸耸肩，

“我的邮箱都被你隨手破解了，还有什么失言不失言的。

所以这是你的偽装？不会是真身吧？”

byte淡然道，

“当然不是，我只是破解了fisa內部的加密通讯，从『站长”手里的备选名单中，选了一个合適的身份罢了。”

“喔，你们这么厉害？连安全局的网关都能攻破？”

byte，“呵呵。”

好吧，想想也是，局里头號高手战猪，其实也就那种水平么——

“那被你借用了身份的这个，『byte”本人呢？”

“沉大湖底了。”

林海一听就笑了，

“心狠手辣啊，能神不知鬼不觉替换fisa的骇客。还能隨手製作『鬼市』那样前所未见的系统，简直和幽灵一样。

看来你们背后的组织很强啊？有这种本事，何必与环球集团联手，直接把北极鯨干掉，对你们来说也不难吧？”

byte沉默了一会儿，

“你还是不懂啊，海坊主，捕猎一头北极鯨又怎么样呢。公司里像他那样的人少吗，无非是换一批人上台罢了。

同样的一片海，没有鯨鱼也有鯊鱼。捕鯨，根本不可能解决任何事情。这个团队里，大概也只有你是单纯为了报仇加入的吧。”

林海皱眉，

“你是这什么意思？如果不是为了捕鯨，如果捕了鯨也没用，还整这么一套干嘛？有钱没地方烧啊？”

byte淡淡道，

“人们捕鯨的目的，从来不是为了杀死那头鯨。

是为了肉，是为了钱，是为了活下去。”

林海一时沉默，好一会儿才重复，

“为了——·活下去？”

byte用波澜不惊的女声，在耳边说道，

“不错，谁也不是为了和鯨鱼同归於尽，顶著风暴海啸，拿起鱼枪出海的。

一鯨落，万物生，杀死一头鯨，就能获得堆积如山的財富，就能养活全家的人。

而猎杀那头鯨的人，更能贏得分配肉的权力。因为手握鱼枪，就是最大的力量。

而只要你能证明，自己拥有捕鯨的力量，自然就能获得人们的追隨。

只要你能做出捕鯨的壮举，更能决定鯨群的生死，就能驯服鯨群，为我所用你，就能成为头鯨。

他们，就是为了爭夺那种力量，为了掌握那把枪，才聚集到一起来的。

所以只要有机会，每个人都会成为鯨，没有人会陪你，一起赴死去的。”

林海沉默了好一会儿，

“你是帝弓人吗？怎么说话听起来像村里的阿嬤一样—”

“哼！笨蛋！”

byte断开连结了。

林海也是莫名其妙的挠挠脸，只好关闭全部对外通讯，披上光线迷彩斗篷，

启动潜行模式，继续一个人，无声蹲在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