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呲……”
柴棱急剎车,脚跟犁出一道沟壑,停在了寧柯面前。
“老人家,我只是抓点邪祟回去练针法,您真不用担心,我有把握的。”
寧柯用鉤子穿过鱼唇,像提起普通的大鱼一样,將蠃鱼展示在柴棱面前。
柴棱有些迟疑,盯著插遍蠃鱼全身的银针看,不知在想些什么。
柴华抱著自己的衣服跑过来,想给他披上,不过柴棱摆了摆手,示意眼下不是讲究这些的时候。
“太乙神针?既有制妖法门,那就不会只是市面上卖的那些残卷了……”
柴棱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然后向寧柯抱拳拱手:“老夫柴棱,不知小友该如何称呼?”
“原来是柴將军!”寧珂回礼,故作惊讶之色,“小生寧柯。先前多有冒犯,还望柴老见谅。”
“誒,不必执晚辈礼。能以如此迅捷凌厉的手段,制服此妖而不伤其分毫,你这太乙神针恐怕已经小成了吧?”
柴棱由衷感嘆,目露钦佩之意,“后生可畏啊。光凭这一手,修行路上我便不敢说领先於你……嗯,如此想来,你我当以平辈论交。”
“柴老过谦了。就凭这一身堪比宝兵刃的横练块头,我也不敢说能在你手下走几个回合。”
寧柯言辞谦逊,神情不卑不亢,正是准备谈生意前的模样。
至於柴棱的实力和自己相比究竟如何,其实寧柯也不知道,得看过他真正动手以后才能判断。
“唉,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罢了。这大半辈子討魔除妖,侥倖苟活至今,体內早已暗伤无数。”
柴棱长嘆一声,面带苦涩地微微摇头,“普通的医家手段或是疗伤丹药已经无用,朝中固然有能治好暗伤的高人,但以老朽这不上不下的位置,自然是请不动人家出手的。”
说到这儿,柴棱目露期待地看向寧柯。
但寧柯除了低头与他一同嘆息外,没有任何其他表示。
他心里想啊,这终究是辈分差的太大,老头还是拉不下脸来求他帮忙,离真正的平辈论交还有点距离,需要时间磨合。
寧柯自然不会主动提出帮他,但也不担心就这么冷场,因为还有人在旁边杵著呢。
“寧兄弟,请你帮帮我爷爷吧!”
柴华上前一步,躬身行礼,一脸拳拳之意。
寧柯则仿佛被嚇到一般,后退半步:“柴兄你这是何意?莫非觉得我能胜过那些成名已久的医师不成?”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为避免这有点愣的孙儿嘴笨,柴棱果断抢答:“老朽对这太乙神针早有耳闻,只是其大部早已失传,今日有幸偶遇传人,岂有不试之理?”
说罢,他背对寧柯,舒展了一下肌肉虬结的背脊:“肩井穴,儘管扎!”
寧柯微微蹙眉,看上去有些为难:“那我就……试一试?”
“请!”柴棱长长吁气。
此时,寧柯心中轻鬆了不少,因为他知道,事情已经成了一大半。
接下来就是展示实力以作震慑的时候,毕竟他对柴棱的为人和行事作风没有深入的了解,防人之心不可无。
於是,寧柯左右手各执一针,对准两处肩井穴插下,注入炁流,寻找並修復肩部的暗伤。
对於寧柯双手同时开工一事,柴棱刚开始还不太放心,甚至有点被嚇到,因为以前请来的医师没一个敢如此托大。
但隨著双肩的沉重和凝滯感逐渐散去,他內心的疑虑快速打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