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你闭嘴
从寧柯所在的坡顶往下望,可以看见正被拓敢当、白葬客、报死叟以三角之態包围住的杜霜燃与春思別。
共鸣丹是杜霜燃肚子里的。
对於没有先找到小玖,寧柯有些失望,但肯定不会瞅一眼就弃他们於不顾。
“姜瑶,你们俩退后,去我们来时路过的那处凹陷废墟里面呆著,我不去找你们,就不要出来。”寧柯肃然叮嘱。
姜瑶因为走得比较靠后,此时没有看见下方的赵妍虹等人,而寧柯寻思眼下正是了结一些事的时机,不能被他信不过的人发现自己做了什么,於是把姜瑶支开。
等姜瑶听话地折返后,寧柯仔细寻找机会,並不急著衝过去救人。
因为对面好岁有三个一流下游高手,不容小,尤其是在想要己方没有任何伤亡的前提下。
而且,被包围的两位虽然现在状態都不是很健康,但杜霜燃还能动弹,寧柯非常信赖她的苟活能力,想必能拖住一会儿·
“为什么不跑?我都爭取到足够的时间了—”春思別躺在地上,断断续续地念叨。
他的胸腹处都是血肉模糊的伤口,这对一个未曾修过命的人而言已是需要送去抢救的重伤。
在被赵妍虹等人追上后,无法御剑升空的他还是拖延了点时间,才被拓敢当一拳蹭到后放倒。
按理说,他的拖延能够让杜霜燃成功逃出追兵的感知范围,但自始至终她都没有离开他半步。
眼下落败之际,她展现出了自己炉火纯青的技能,暂时让敌人停手。
“你闭嘴!”杜霜燃回头瞪了春思別一眼,把武器丟到一旁,高举双手面向赵妍虹,乾笑道,“殿下,您跟这傢伙没什么旧怨吧?不如我跟您走一趟,您就把他当作个屁放了?”
面对这识趣的求饶,赵妍虹露出了灿烂的笑。
自从在寧柯家门口吃,又被赵君玟警告,她已经许久未曾这么快乐过了。
待到被拖进影狱,她一开始都觉得自已倒霉到了极点,恐怕撑不到与属下匯合就要死了,但很快便柳暗明。
她先是碰上了想要立功討好朝廷的无量山大弟子拓敢当,然后在他护送下找到了白葬客和报死叟,紧接著又巧遇那被寧柯无理夺走的玩具。
这段时间里,她感到人生又光明了起来,而这番好运自然是龙脉气运起作用的结果。
只有拥有高贵血脉的自己才能屡屡化险为夷、得偿所愿,这是凡人再怎么拼命也无法企及的东西·她得意地想。
“站著干嘛?跪下谈。”赵妍虹嘴角勾起玩味的笑意,找回了当初与杜霜燃玩主奴游戏时的感觉。
“扑通。”
杜霜燃毫不犹豫地跪下。
春思別想要坐起来,发现身体已经快要失去知觉,只能躺著挣扎道:“不准跪.逃.”
“你闭嘴!”杜霜燃又瞪了他一眼,回头面对赵妍虹时则换上了討好的笑“殿下,接下来咱们·—.—”
“叫我什么呢?”赵妍虹柳眉微,“这才多久不见,你就什么都忘了?”
杜霜燃微微一,旋即乖巧地低下了头:“主人——“
见她如此懂事,赵妍虹才满意地点了点头:“很好,带上她,咱们走。不管这个油头粉面的傢伙了。”
听得此言,白葬客和报死叟都鬆了口气,心道小主子总算收了玩心,可以跟他们一起找地方躲起来,等待朝中高人破开影狱了。
而拓敢当却是不太愉快。
他乃是出了名的心胸狭隘,但在他自己看来,这是有仇必报的美好品德。
那么,什么样的程度就可以算作是仇呢?
寧柯在幻杀阵里击败了他,让他落了脸面,这算仇。
春思別在更多人的眼皮底下击败了他,让他更加落了脸面,这更算仇。
本来能和盟友一起遇上仇人,算是天赐良机,但若是仇人就在眼前躺著却不补刀,那可是要遭天遣的。
“殿下,瞧刚才他那奋力拼命的样子,多半是这女人的头,不如我们·—.—”
拓敢当凑到赵妍虹耳边,如此如此、这般这般,献上不少奇妙的玩法。
他知道,对付赵妍虹这种顽劣不堪、智商不高的小公主,得用诱导的方式才能让她顺著自己心意行事。
“,有道理哎!”
赵妍虹眼睛一亮,要不是拓敢当长得太凶,她都想把他引为知己了,“就这么办。霜奴,我们玩个小游戏吧,你和这半死不活的傢伙一个人表演,一个人当观眾,你选哪个?先选了,我再告诉你表演內容。”
话音未落,杜霜燃已是脸色一僵,浑身止不住地发颤,
在十王府里的那段日子里,她知道了赵妍虹喜欢的“表演”大概会是什么类型。
眼下她受的伤不重,表演一下也就是受些侮辱,可若是由春思別来,只怕用不了多久就会让他断气。
“殿下,我们还是快走吧,在同一个地方呆太久,可能会引来不祥。”白葬客有些焦急地劝道,一旁的报死叟连声附和。
他们冥冥中觉得,这附近似乎有什么邪票正在窥探他们,因此愈发不安。
“別吵,没看我正忙著嘛!”赵妍虹白了他们一眼,“而且不是还有你们在吗?收拾掉邪票难道不是你们的任务?”
说罢,她看向满脸挣扎之色的杜霜燃,催促道:“选好了没?怎么磨磨唧唧的,该不会需要你主人帮你选吧?”
“选好了!我选好了!”杜霜燃连忙应声,“我表演就行!”
她贝齿紧咬,將双手併拢摊平,手掌朝上举在眉前,准备接下赵妍虹提供的表演道具。
“你你为什么不对自己好一点非要留下来受罪春思別心中愤恨,愤怒於自己的无能为力,恨自己这些年在丛中流连忘返,没有变得更强一些,以至於无法实现保护她不再受到伤害的承诺。
颤抖的手指用力弯曲,抓进地里,留下了深深的指痕。
“你闭嘴—”
杜霜燃这次的低喝声里带上了强行忍住的哭腔,她咬破嘴唇,渗出殷红的鲜血。
虽然不知为何,这平日里没个正形的公子会突然如此在乎自己,但杜霜燃又不是个白纸少女,当然能看出他对自己近乎喷薄而出的浓浓情。
只不过越是如此,她现在越是像被利刃心一样难受。
如果只有她一个人,那她可以坦然接受她早已习惯的战败结局,无非忍著点、受著点,可如今有爱慕自己的男人在一旁看著,她就真不想再遭受那些屈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