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勺子到了嘴边,喝下一口后,寧远仿佛后知后觉般,赶紧坐直了身体,看向主位上一脸严肃,眼神里透著无奈的秦堂国,满脸志芯,饱含著歉意道:“岳父,不好意思。”
一旁的秦仲烟端著碗,拿著勺子,不明所以的看著他。
见他竟然是担心引起自己父亲的不满,心中不由涌起一抹甜腻腻的感觉,但表面上还是嗔怪的瞪了父亲一眼。
秦堂国当即连连摆手,一脸无奈的翻著白眼,很不愉快道:“你先喝吧,我要是再阻止你,怕是这女儿就白养了。”
说罢,他也懒得理会秦仲烟的眼神,以及旁边如夫人刘奕彤的窃笑,扭头看向了同样正满目担忧盯著寧远的顾悦枝,笑著问道:“枝枝,你父亲最近怎么样,他也很久没回来看过我了。”
“啊—”顾悦枝一愣神,似乎是刚被喊醒一般,眼神里闪过一抹懵懂,不过片刻后,她赶紧露出笑容,附和道:“挺好的,他工作忙起来一直都不著家,
有时间肯定会来看望您的,骄阳退伍到现在,也就见过他一面呢。”
顾悦枝笑著回应,但目光总是有意无意间,看向正在喝著秦仲烟亲手餵的爱心醒酒汤的寧远。
察觉到顾悦枝的眼神,秦堂国不由挑挑眉头,心里涌起了一丝纳闷。
根据底下人调查的信息来看,寧远跟顾悦枝是认识,而且关係不错的,阿烟之所以会情根深种,也是得益於顾悦枝的『牵线搭桥』,阴差阳错下便成了现在这种局面。
但枝枝这眼神,她该不会也对这小子秦堂国眼眸一沉,心里涌起了一丝不太妙的预感。
待到寧远喝完了醒酒汤,秦堂国当即便轻咳一声,而后缓缓道:“小伙子,
现在在做什么?”
虽然他都已经从底下人的调查报告中,详细了解到寧远的生平,甚至连他在乡下老家的情况都了如指掌,但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的。
寧远擦了擦嘴,急忙道:“自己开了几家公司,对外投资了一些產业。”
等的就是这句话,秦堂国心中一笑,当即便一副了如指掌的模样,笑呵呵的看著寧远,目光里带著几分审视与警告的味道,淡淡道:“怎么我看你平日里基本上都没去过公司,甩手掌柜当的很悠閒吶,就不怕底下人瞎搞赔掉破產?”
这话既是向寧远表明,小子你的情况我都了如指掌。
也是侧面了解这小子的人品。
寧远那些公司的掌舵人都是些什么人,他自然清楚。
他就是要看,在自己面前,当著阿烟的面,他要如何去圆这个事儿。
寧远稍作迟疑,落在秦堂国的眼神里,明显是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秦堂国不由露出一抹冷笑。
“是这样的岳父,我很信任她们,因为她们都是我的女人,与我绑在一起了,说好听点,我相信她们对我的爱,正如阿烟对我一样,同样的,我对她们也如对阿烟一般待之以诚,所以她们不会负我。”
“说的不好听一些,她们与我利益息息相关,赚的钱她们也能分的,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心思,就算有心思,也不可能跟自己过不去,跟钱过不去。”
寧远心中稍作沉吟,便选择了实话实说。
眼看著秦堂国脸色难看起来,他立刻举起手,信誓旦旦的保证道:“我知道这个事实说出来,岳父岳母您二老肯定会很生气,但我不是那种两面三刀,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人,人活在这世上,坦荡信誉比性命重要。”
“包括对阿烟,这些人和事,我也都已经事先说过,她们每一个人,包括阿烟,都是我心中不可丟弃的珍宝,为了她们,就算是让我的公司全部破產,变成穷光蛋我也毫不在意·—”
寧远信誓旦旦,但话还没说完,便被脸色阴沉的秦堂国挥手打断。
“行了!”
秦堂国一巴掌,拍在了八仙桌上,发出势钧力沉的一声闷响。
他倒是没想到,这小子连这些女人的事儿,都让阿烟知道,而且看阿烟的表情,分明就是早已瞭然並接受了这一切,这让他有一种一拳打在上的感觉。
接著,他一脸阴沉的瞪著寧远,斥道:“你小子,坦荡是让你这么用的?你这叫恬不知耻,你自己算过没有,围绕在你身边的女人有多少?她们又有几个是真心,几个是虚情假意的?”
“这么多女人,你让我家阿烟何以自处?”
“既然话都说到这了,那就直接挑明了吧,我不是不同意你跟阿烟的事,但前提是,你必须断掉跟那些女人的关係,这样我还可以既往不咎,我知道,阿烟比你大了那么多,你可能会觉得委屈,但能娶我秦家的丫头,也不算辱没你,將来我们秦家可以在经济上或者其他方面补偿你,就算你想走仕途,或者让你的孩子走仕途,也不是不行,秦家会倾尽全力培养,怎么样,你自己好好想想!”
秦堂国说完,便阴侧侧的瞪看寧远。
其实这並不是他的底线。
他的底线是让自己女儿秦仲烟,成为寧远的妻子,至於寧远身后的那些女人,他爱怎么处理怎么处理,只要正房的位置是自己的女儿,將来秦家提携小外孙,也名正言顺许多。
总不能说出去,他秦堂国的女儿,却给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草根男人做了小,
这让他这张老脸往哪儿放?
这不是让秦家这显耀门蒙羞?
但凡事总有进退,俗话说得好,漫天要价,坐地还钱嘛。
进一步,退一步,这结果不就商量出来了么。
但他表面上,还是装作毫不退让的样子。
这也是因为秦仲烟的年龄实在太大了些,且这么多年她从来就没看上过谁,
一直单著。
她要是再年轻个一二十岁,哪怕是跟枝枝一般大,莫说是秦家老二的身份,
仅仅只是作为父亲而言,他都不可能做出此等退让。
而秦堂国话音落下,寧远正思付著该如何回应。
这时。
秦仲烟却是瞪著秦堂国,一脸不爽的开口了。
“如何自处自有我自己的路,您就別操这份心了,还有,你能娶几个,外面养几个,怎么换阿远就不行了?你也太双標了吧——-二妈,我不是针对你,我只是在陈述事实,让他明白,都是男人,他能做初一,凭什么我家阿远就不能做十五?”
“你问阿远有几个女人真心对他,那我问你,外面那几个女人,甚至比我还年轻的,儿子女儿也给你生了,那你知道他们又有几个是真心对你的?”
秦仲烟站在寧远前面挡著,梗著脖子,丝毫不在乎秦堂国的感受,火力全开。
看向二妈刘奕彤时,她眼里闪过一抹歉意。
“你,你,你知不知道,没有那张证,將来你的儿子,就没有继承的权利,
先天便要比其他女人的孩子少了许多竞爭的先天条件,老子这是在替你考虑,你怎么不知好歹!”
秦堂国顿时气的鬍子都翘了起来,拍著桌子瞪著秦仲烟便喝骂起来。
他自己就是前车之鑑,髮妻就生了秦仲烟这么一个女儿,倒是刘奕彤,给他生了俩儿子。
要不是秦仲烟大度,他都担心自己百年后,那俩傻儿子怎么办!
“再者说了,老子对你还不够好么,让你这么帮著外人来对付老子?”
“你说你喜欢刘家那人,一直单身,老子依你,这些年上门说亲的都踏破了门槛,我全都替你挡下了,而今你他妈都四十二了,四十二啊,不是二十四,这么大的老姑娘了,你看上谁都行,只要你喜欢,老子都依你,可你踏马看上这么个渣男?”
“行,老子还是依你,都同意了,不过就是让他少招惹些女人而已,这不是为你在铺路么,你这是护的哪门子续子?”
秦堂国气的七窍生烟,怒视著秦仲烟喝骂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