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礼礼浅浅嘆一口气,目光落在拾叶身上。
他用力拽著马儿的韁绳,引著马车到崔礼礼门前。“姑娘,可有东西要带走?”
崔礼礼晃了晃手中的一篮子茉莉:“我喜欢的带走就好,那些不重要的,丟了也不可惜。”
拾叶觉得姑娘虽只穿著素衣,却容光焕发,像是新鲜破土的蘑菇,正要舒展身体,迎接未来的阳光和雨露。
他心情变得很好,轻快地整理著马车上的东西。
“怎么就你一个人来?”
拾叶搬动踏凳的手微微一顿:“老爷夫人要来的,奴担心.出岔子,就一人来了。”
是担心韦不琛留著人手吧.崔礼礼看看他手中的剑,由著他扶著上了马车,放下车帘的一瞬间,她问:“你的伤好了吗?”
拾叶仿佛又回到了逃离樊城的那一夜,心中酥酥麻麻的,搓了搓手指才道:“奴已大好了,李大夫医术很好。”
车帘放了下来,一篮子茉莉串儿,隨著马车轻轻晃著,瓣颤颤悠悠地。
车厢內满是茉莉香气,崔礼礼懒洋洋地靠在车壁,只觉得过了两次人生,直至此刻,她才真的鬆懈下来。
马车摇摇晃晃地,一路出了城。
再停下来时,是在十里亭处。
有几辆马车在那里候著。
拾叶唤了一声“姑娘”,见没人应声。春华从另外一辆马车上跳下来,两步上马一挑帘子,茉莉香气扑鼻而来,崔礼礼竟睡著了。
“姑娘——”春华唤道,“姑娘——”
崔礼礼揉揉眼睛,这才醒过来。
“姑娘,可算醒了,他们都等著呢。”
崔礼礼支棱著身子,迷迷糊糊地有些弄不清状况:“谁?我在哪里?”
春华抿唇笑著:“您下来看看吧。都等著您呢。”
崔礼礼下了马车,这才发现十里亭里站著好多人。
“东家安好!”吴掌柜站在亭子外,带著九春楼的小倌们一一行礼。
为何都在这里?这是要送她走吗?去哪儿?
“我——”崔礼礼看看春华,“我要去哪儿?”
春华上前一步悄声说道:“老爷夫人说带著您去扬州的庄子上吃螃蟹,他们已经先坐著车南下了,让拾叶接了您就走呢。”
崔礼礼回过神来,秋风渐凉,蟹脚痒。是该去扬州吃螃蟹了。
她看著小倌们穿著绿绿的绸衫,皆是满树春风染桃的风流姿態。
手忍不住伸出去,挨个捏捏小倌们的手臂,比第一次见他们结实不少,不由地认真交代起来:“你们莫要忘了继续扛米袋子。该练的还是要练起来,胳膊,胸,腰,腿,尤其是腰——”
明明也没说,就是让人听起来曖昧十足。有人就听不下去了,出声打断她:“崔礼礼!你这德性就真的没变过!”
小倌里站著一个女子,正是高慧儿:“听说你要走,我来叮嘱你几句。”
“高姑娘有何事要交代?”
高慧儿直言不惭:“苏杭地杰人灵,你多弄些好看的小倌回来,造福一下京中的姐妹。你不用回来,把人送回来就行,这头我替你盯著,保证没事!”
崔礼礼眼角抽了抽。有她在,如何放心?
几人正说著,一辆马车急急驶来。
这马车上的木头和吊角的香囊,一看就很熟悉。
果然,车帘一挑,先是元阳、纪夫人和苏玉三人,身后还跟著如柏抱著小郡主。
崔礼礼抱过小郡主,逗了一阵子。小郡主脸蛋红扑扑的,当真惹人喜爱:“你们怎么都来了。倒教我有些不好意思。又不是一去不回了。”
“呸呸呸——”纪夫人赶紧打断她,“要出门,不许说晦气话!”
元阳看看苏玉,笑道:“我们就是来看看你。对了,陆二那混小子呢?”
苏玉也问:“对啊,陆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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