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已经帮你们联繫好了。现在这个天气下，交通大概都会停运吧，恐怕是没办法用正常手段出入斯特拉斯堡。所以要不要考虑搭把手，协助我解决这场异变？”

李霽月很快就安排好了住处，彰显靠谱成年人的风范。

但他下一瞬间就展现出堪比职业社畜的甩锅技巧，打算忽悠黎詡来帮忙。

“你被僱佣来的目的不是防范魔女之王吗？”

黎詡看著他又端来一杯黑得发苦的咖啡，推开方，直接倒入喉中。

“专家就是会多管閒事的生物，拿钱只是顺便而已。”

“那把高中时敲诈我的报酬还来？”

“你就为了五百块钱记到现在？！”

他呛著自己，拿起餐巾纸擦拭溅出的咖啡，“而且，这事可能和你身边这位只剩下『灵』的小姑娘有关。”

“和我……有关？”

听说吸血鬼行踪不明的消息后，夏曦楠一直心不在焉望著窗外的雪景，直到此时才转过脸。

黎詡之前已经讲过和魔法少女有关的来龙去脉，李霽月虽然也对她们背后的怪异竟然就是魔女之王感到些许惊讶，但並没有细究的打算。

为什么现在又提起来？

“虽说只是猜测，但你们来的时机实在太过凑巧。我原本以为是黎詡的体质引发的事端，不过仔细想来，作为魔女之王最后现存於世的契约者，你和这片土地之间的联繫可能更为紧密。”

李霽月用勺子搅拌著面前的咖啡，“强大怪异的诞生和逝去，都会对周边环境造成剧烈影响……这也是根据螺旋相衍理论提出的假设。你已经听过了？那我就不多做解释。”

“等一下，和她签订契约的怪异都扑街了，她依然还是魔法少女？”

黎詡举起手提问道。

感觉像是回到了几年前的怪异知识小课堂环节。

不过那时候坐在身边的一般是顏寧寧和白芷，妹妹偶尔也会来凑热闹……

“你觉得正常人能以灵体形態单独行动吗？”

李霽月用显而易证的语气打断了他的回忆，“反正，指望打倒诱人墮落的恶魔就可以將自己付出的代价一笔勾销，世界上可没这么好的事啊。”

“誒，但我记得这个国家的邻居里有人创造过把债主干掉就可以不用还债的经济学吧？”

“別抬槓，恶魔哪有人类玩的手段骯脏？”

合理。

夏曦楠默默听著他们的对话，又將脑袋转回去。

由於急剧的降温，玻璃窗蒙上了细密的水雾，她用手指轻轻描摹出一道弧线。

正像是自己的思绪。

从逃出幕后黑手的掌心，到发现仍位於囚笼之中。

不过，既然是她选择签订契约，结果由自己来承担……这也是正义。

今后依然要一边忍受著诅咒般的副作用，一边继续当魔法少女吗？

以往即便觉得契约的缺陷实在太过严苛，她还能忍耐，毕竟自己怎么说也是豆蔻年华的女孩子，对魔法少女这种闪亮的存在抱有滤镜也没办法。

但如今建立起来的世界观已经完全破灭，魔法少女其实是魔女之王的食粮和眷属预备役，甚至每一代都会有叛徒混入其中，如同收下银幣的犹大一样將同伴推入死地……

她其实並没有在游乐园时表现的那样不在意。

只是也无法找人商量而已。

心情低落的少女忽然觉得肩头一重，条件反射地望过去。

黎詡拍了拍本应无法触摸的灵魂体：“放心，总能找到治疗后遗症的办法。实在不行我帮你用力殴打面前这位博学的专家，直到他从哪个偏僻角落里搜寻出解决方案。”

“喂，真是谢谢你对我那么信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