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称量？”

“对，称量。”末王頜首，“宿命之环锚定的那个『万年桩”，是『夏乐奈之死』一一这个『重量”，包含了她的身份、特质、因果，想要替代至少得足够相似。让楚幽幽穿上夏乐奈的衣服，用能力混淆了她们的身份，思路没错。但问题在於———”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苏元，带著一丝难以言喻的意味：“楚幽幽哪里和夏乐奈足够相似了？换我那个时代，若是有人敢这么说话，只会叫人笑死。”

“什么意思？”

“打个比方，”末王道，“就像你试图用孙笑川的命，去等价交换圣嘉然的命？宿命之环不是傻子，它一眼就看出你这张『狸猫”是假幣。”

“呢，你这个比喻，似乎对我这个时代也不太了解———

“是吗，我记得嘉然风评还是挺好的。”

“你这是几几年的记忆？”苏元嘆了口气，“主要是，大家都知道嘉然今晚会吃什么了，道心破碎。”

“原来如此。”末王点头，“那就把比喻换成孙笑川和东雪莲吧。”

“你的记忆里都没有正面角色了吗？”

“咳咳，扯远了，你能理解这两人完全相反就行。”末王伸出第二根手指，打断了他，“说说你第二个错误，光换身份替死不够，夏乐奈必须真的『死亡』或者类似『死亡』才够骗过世界。”

“真的死亡？”苏元微愣，“那不就没意义了？”

“这次轮迴与之前不同的一点就是，有一个地方，在那里，『活著』即等同於『死去』。”末王轻声道，“螂都。”

苏元瞳孔骤然收缩：“你是说”

“在命运降临之前，先將夏乐奈『送入』鄯都。若嫌不够稳妥，最好让她陷入一种极似『长眠”或『假死』的状態。”末王道，“待命运確认了她的『死亡』，尘埃落定之后，再將她唤醒。”

““.·这些，你上次为何不说？””

“上次？”末王摊手，理所当然，“上次你註定失败。还记得《命运石之门》吗？强如凤凰院凶真，也在《命运石之门0》世界线中不断失败，才最终寻得拯救助手的方法。

现在的你，就是在属於你的《命运石之门o》的世界线中，你的失败，將给另一条世界线的你带来真正的成功。”

苏元貌似听懂了。

咖啡馆內一时寂静，只有红泥小火炉上沸水的咕嘟声，以及小音满足地舔敌芭菲杯底的细微声响。

末王的剖析，將他三年来不断復盘的挫败层层剥开，露出內里清晰的逻辑。

等小音终於吃完，小手拽了拽末王的衣袖。末王会意，对苏元微微頷首：“若无他事，我先行一步？”

苏元喉头滚动，终究问出了心中最深的忧虑：“若我服下此药，回到过去现在的世界线会如何？艾乐芙还怀著我的孩子她又会怎样？”

“一切如常。”

末王指向那枚后悔药：“这一次，你回溯的並非记忆和意识，而是肉身。”

“也就是说，过去会出现两个『苏元』，而你將携带全部贴吧超能力，横扫一切。直到药力將你带回此刻，就像坐了一次时光机。”

“由此，你將开闢一条崭新的世界线一一夏乐奈活著的世界线。但对现在的你，对艾乐芙，对你们即將降生的孩子——·眼前的一切，不会有丝毫改变。”

“这—”

苏元心说这还有什么用“你不是说深爱艾乐芙，夏乐奈对你而言仅是遗憾吗？后悔药便是给你抹去遗憾地机会—.”

末王坏笑著，牵起小音的手，身影变得虚幻，话语在茶香中久久迴荡：“喜欢夏乐奈这种麻烦事，还是丟给过去的自己吧等你补全遗憾，安然归来，便以完整的道心，去衝击九转神尊境界吧！”

“切记，行事需贴合原本的歷史，莫让命运察觉出端倪.”

话音落下，末王与小音的身影已如泡影般消散，不留痕跡。

苏元独自坐在原位，许久，他缓缓收拢手指，將药丸紧紧住。

一步踏出，空间转换。

他已回到了熟悉的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