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到现在也没弄明白,魏王符彦卿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还有临走时,符彦卿拍著自己的肩膀,说的那两句话,越想越觉得有深意。
李奕隱隱摸到一些头绪,但短时间內又理不太清。
马仁璃灌了一口茶水,突然开口道:“奕哥儿,要不把李汉超喊来一起商议?”
“你以前不总说,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嘛,咱们三个一起想,不是更容易些?”
“这————”李奕犹豫了一下,这才道,“那行,你去把李汉超喊来吧。”
他把李汉超收入摩下的这两天,对方的表现还算规矩,而且他的脑子確实比马仁璃更灵活。
既然李奕已经收了他,自然也没必要处处防著他。
正所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也该让李汉超出出力了,就当是考校一下他的能力。
没一会儿,马仁璃便把李汉超带到了李奕跟前。
这两天李汉超一直都听话待在驛馆里没有乱跑。
“汉超,你觉得魏王是个什么打算?”
大致讲述了一下宴席的情况,顺便隱晦的提及自己尚未婚娶,有意魏王女儿的事情。
“这个嘛——”
李汉超皱著眉头,起身步,好半天后,突然停住,一拍大腿道。
“李都使放心吧,娶亲这事应当大有指望!”
“哦?为何?”
李奕闻言颇为好奇,他心中其实也有几分猜测,但並不太確定,现在正好听听李汉超的想法。
李汉超当即道:“依小人来看,魏王原本大概確实有选婿的心思说到这,他放低了声音,“小人说句大逆不道的话,魏王把次女养在府中这些年,怕是別有打算。”
李汉超瞅了瞅李奕,眼见对方微微点头,他又继续道:“但这次官家御驾亲征,打了大胜仗,皇位已然坐稳。”
“魏王的长女做了皇后,自己又被改封显爵,此等殊荣已是极致。”
“官家是贤明圣主,我朝定会日渐强盛,魏王还继续养著次女作甚?难不成魏王这般高龄还想”
李汉超突然住口不言,但剩下的话聪明人都明白是什么。
李奕不禁多看了李汉超几眼。
没想到他的这些猜测,倒是和自己不谋而合。
特別是关於魏王把次女养在府中多年是別有想法的猜测。
李奕也是在脱离了穿越者的先知视角后,才醒悟过来的。
“继续说。”李奕示意对方继续说下去。
“魏王在此次隨官家出征回来,或许也是想通了这一点,所以起了想把女儿嫁出去的心思。”
李汉超道:“但今日魏王却没在宴席上提起选婿之事,那就只有一种可能魏王相中了李都使!”
马仁璃忍不住插话道:“魏王相中奕哥儿,怎么不直截了当的说,还绕什么弯子不成?”
李汉超摇头道:“魏王大概一开始也没想到李都使这次会来拜访吧—”
说著,他提醒李奕道:“李都使临走时,魏王跟您说的那两句话,应当是大有深意。”
李奕问道:“汉超的意思是——魏王嫌弃我的地位不够?”
“不,这应该是其次,魏王很可能是觉得您根基太浅。”
李汉超斟酌道,“魏王一家三代封王,兄弟侄儿十几位大將,如今长女又是皇后。”
“女婿地位的高低,其实没那么重要,魏王需要的是能稳定的帮衬到符家。”
“而李都使您如今虽身份地位不低,但没什么家世背景,小人说句不好听的,若李都使哪天在战场上出了些意外,魏王之女又该如何?”
“当然,其实这事也好解决,只要李都使能升到可以忽略家世背景的地位就行。”
李奕闻言一愣,心道:忽略家世背景的程度·殿前都虞候够不够?亦或者·.都点检?
这时,李汉超又轻声道:“莫怪小人妄言,若李都使两年內加衔节度使,娶魏王女儿这事,想来就稳了。”
“毕竟符二娘子已在府中养了多年,再养两年也没什么大不了。况且还有个未及笋的符六娘子——李都使,魏王这是在给你机会啊!”
“这机会,还真操蛋!”
李奕苦笑一声。
两年內加衔节度使?这事可不是说起来这么容易啊!
他今年周岁都还没到二十,若是两年內再能加衔节度使。
那特么的不是起飞的节奏?
到时娶不娶魏王符彦卿的女儿还重要吗?
思及此处,李奕脑中却突然浮现出符家两位娘子的身影。
想到符二娘带著帷帽,显得有些矫情的做派,还挺有意思的至於符六娘,纯纯小傻丫头,娇俏可爱。
人的欲望確实很奇怪,没见到也就算了,可等见过符家两位娘子,李奕莫名有些不捨得拱手让人了。
李奕摇了摇头,暂时拋开了纷杂的心思。
隨即,他拍了拍李汉超的肩膀,夸讚道:“此番能收得汉超你这般人才,也算不虚这次魏州之行了。”
李汉超连声道:“李都使谬讚,小人能追隨李都使,乃是小人之幸!”
李奕笑而不语。
他这夸奖的话,倒也不是出於客套,这李汉超確实是个人才,起码对方在考虑事情时,很有一番自己的见地。
或许日后不失为独当一面的將才。
李奕道:“若是如汉超所说,既然这事暂时急不得,那咱们明日就启程返回开封。”
次日一早。
李奕一行三人便离开大名府,骑马往东京方向返回半路上,三人匯合了护送著李奕舅舅一家以及马仁璃父母妻儿的亲兵们。
隨后大伙儿一起继续赶路。
然而。
就在一行人距离东京城只有数十里的时候。
禁军中有人快马加鞭给李奕送来一个口信。
“陛下七日未曾视朝。”
短短八个字,却让李奕一愣。
他从离开东京到现在,正好是第九天。
也就说,在他离开东京的第三天,柴荣就没露过面了?
皇帝不露面本没有什么,但这么长时间没露面,而且还是在御驾出征之后,
朝廷內外有很多事务要忙的节骨眼上·
李奕神情凝重,看向送信的人,他的亲兵大队长张建功。
他询问道:“宫里有消息传出吗?”
张建功摇头道:“只有宰相们被允许进入宫內见陛下,就连张都使和李都使都不能面圣。”
玛德!这么严重?
李奕脑中不禁冒出一个可怕的念头:
难道—..柴荣病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