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林中。
罗杰闭目凝神,鼻翼微微翕动,专注地感应著空气中残留的能量波动。
之前在寺庙里上早课,正是这股熟悉的气息,触动了他对金奔巴瓶灵性的独特感应。
他猛地睁开眼,目光锐利地扫过四周。
林间一片寂静,除了那块烧得焦黑、尚有余温的巨石,放眼望去,空无一人。
罗杰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镜片后的双眼怒火中烧。
他几乎可以百分百確定,刚才在停留在此的人,就是那个让他恨之入骨、混身冒火的光头佬!
而且,对方居然选择在距离灵泉寺如此近的地方,进行修炼。
这种行为分明是在赤裸裸的挑衅!
就像有人偷了別人的宝刀,又堂而皇之地跑到对方家里,借用他家的磨刀石打磨,还故意弄出刺耳的声响。
“混蛋!!”
罗杰咬牙切齿地低吼一声。
身形一晃,化作一道残影,在周围的树林中急速穿梭,试图找到那个光头佬脚印踪跡。
然而,任凭他如何搜寻,却始终一无所获。
那人仿佛被火焰完全吞噬,凭空蒸发了一般,没留下任何有用线索。
只余这块焦黑的青石,以及空气里那股尚未散去的烟火味。
………………………………
太平山,萧家大宅。
庄严肃穆的祠堂內,青灯摇曳,香菸裊裊。
萧临野盘膝端坐於明黄色的蒲团之上,双目紧闭,气息沉凝如渊。
在他的下方,十数名萧家族內核心子弟垂手肃立。
他们不敢发出半点声响,静静等待著家主结束冥想,开始今天的家族晨会。
萧临野此刻的心神,却並未完全沉浸在冥想的空明之境。
一丝若有若无的烦躁,如水面下的暗流,在他心湖中悄然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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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奔巴瓶之事,虽然在那位“主人”面前轻描淡写地揭过。
但实际上,萧临野心中的憋闷与不甘,远超他表现出来的。
那可不仅仅是一件黑教圣物。
更是他一箭双鵰,重创陆家,从而壮大自身的完美计划中,最核心的一环!
萧临野自詡算无遗策,將罗杰那个禿驴当枪使,引陆家入瓮,一切都按照他的剧本在走。
事发那晚,他甚至已经开始构想。
等到陆家秘境化为修罗血场时,他如何坐收渔翁之利,趁机回收灌注磅礴灵力的金奔巴瓶。
再往后,萧家將如何更上一层楼的盛景。
然而——
那个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光头小子,却如同一块巨石,將他所有的精心布置砸了个稀巴烂!
“呼……”
萧临野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强迫自己压下心头的火气。
有句话说得对,成大事者不可急躁。
金奔巴瓶碎了固然可惜,但只要“主人”所说的机缘降临,他萧临野想要的一切,都將唾手可得。
至於,那个破坏了他计划的混蛋……
哼,一个小角色而已,不足为虑。
萧临野老谋深算,早就暗中布置了一些后手。
相信那个小子很快就会为自己的鲁莽付出代价。
或许,现在就已经因为胡乱吸收能量,走火入魔了。
想到这,萧临野的嘴角不由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
即便是化为碎片,金奔巴瓶中被镇压了两千年的庞大精血与怨念,也绝非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能够轻易驾驭的。
何况,自己还在其中增加了许多阴损歹毒的禁制。
这种力量看似强大诱人,却像是一剂穿肠毒药。
服用它的人,如同饮鴆止渴,最终只会反噬其身。
萧临野缓缓引导著自身的气息,尝试著进一步稳固心神,摒除杂念。
就在这时,一种极其细微,却又让他无比熟悉的能量波动,毫无徵兆地传入脑海。
如同水面泛起的一丝涟漪,悄然触动了他的感知!
萧临野身体猛地一僵。
紧闭的双眼霍然睁开,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惊愕,隨即化为浓浓的阴鷙。
这股气息……
不会错!
绝对是金奔巴瓶的灵性!
而且,不是那种驳杂、狂暴,充满怨念的原始灵性。
而是经过了某种方式提纯,深度融合,变得更加的凝练、纯粹。
甚至隱隱透著一股……让他的灵魂都感到悸动的反噬力量,如浪潮般扑向自己。
这怎么可能?
那个光头小子,不仅没有被金奔巴瓶的灵性反噬。
反而……似乎成功地破除了所有禁制,並且將其吸收,化为己用了?!
“噗!”
一股气血不受控制地逆冲而上,萧临野只觉得喉头一甜,险些当场喷出一口老血。
他强行將那股翻腾的气血压下,脸色却瞬间变得一片煞白,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
原本以为对方只是个搅局的蠢货,很快就会自食恶果。
却没想到,对方不仅没死。
反倒还將他视作“毒药”的残羹冷炙,炼化成了大补之物!
这种感觉,比当初计划被破坏时更加强烈,更加让他感到憋屈!
就好像费尽心机种下了一颗毒果,等著敌人来摘。
结果敌人不仅摘了,还当著他的面,把毒果酿成了琼浆玉液,喝得津津有味。
甚至於,还打了个饱嗝。
“真是岂有此理——”
萧临野心中疯狂咆哮。
但表面上,他依旧维持著家主的威严,脸庞如古井无波。
只是那微微颤抖的指尖,暴露了他內心激烈涌动的情绪。
下方肃立的萧家子弟们,敏锐地察觉到家主气息的骤变。
一个个噤若寒蝉,连呼吸都放轻了许多,生怕触怒这位喜怒无常的家主。
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感觉到祠堂內的气氛,瞬间变得沉重如山。
………………………………
半个小时后,悦湖酒店的自助餐厅內。
方诚正和老妈、舅舅以及外公坐在一起,享用著丰盛的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