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诚站在摩天大厦顶端,目光穿透深邃的夜幕,望著逐渐远去的黑色保时捷。
计划的第一步已经顺利完成。
那张带著关键情报的纸条,已经通过一个看似偶然的意外,送到了程嘉树的手中。
接下来,就要看这位有著两张面孔的偶像歌手兼杀人魔,在得知自己即將成为“猎物”后,会如何应对了。
方诚的目的,並非要置程嘉树於死地,也不是为了让他彻底洗清嫌疑,摆脱困境。
而是要將这潭本就浑浊的水,搅得更加混乱。
只有四周环境变得更乱,才有自己混水摸鱼、借力打力的机会。
而程嘉树的反应,也將直接影响方诚后续的计划。
鱼饵已经拋下,接下来,就看有多少条鱼会被吸引过来了。
程嘉树此人,善於偽装,行事狠辣,绝非易与之辈。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警告,他会如何判断,又会做出怎样的选择?
方诚对此,隱隱有些期待。
另一边,车流不息的公路上。
程嘉树双手紧握著方向盘,黑色保时捷在夜色中悄然行驶。
前方交通信號灯的光芒,在他阴沉如水的脸上明明灭灭。
他不时通过后视镜观察情况,眼底闪过了一丝与平日里温文尔雅截然不同的厉色。
儘管某些可疑的车辆在他刻意绕了几个圈子,甚至中途下车进入商店购物的时候,已经消失了踪影。
但程嘉树心中的弦却绷得更紧了。
这种乾净利落的消失,反而让他意识到有些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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隱藏在暗处的敌人,不仅有备而来,而且手段老练,仿佛充满耐心的渔翁,绝非等閒之辈。
车辆缓缓驶入江南区道谷街的別墅,停在车库中。
程嘉树没有立刻上楼,而是先仔细检查了一遍別墅內外所有的安保系统和反监控装置。
从红外线感应、高清摄像头,到那些更为隱秘的,由他亲自布置的特殊防护,每一个环节都確认无误,没有任何被入侵或触动的痕跡。
然后才回到位於三楼,经过特殊改造的臥室。
“咔噠”一声。
房门应声锁死,厚重的窗帘被严丝合缝地拉上。
將外界的一切喧囂与潜在的窥探彻底隔绝之后,程嘉树紧绷的身体也终於放鬆下来。
他坐在沙发上,从口袋里拿出那张被手汗浸得有些微湿的纸条。
深吸一口气,缓缓將其展开。
纸条上只有两行用印表机打出来的,没有任何笔跡特徵的句子:
“杀人之事泄露,诺亚组织明晚准备对孤儿院的孩子下手,逼你现身。”
“想要知道详情,事后可前往清水湾西边的废弃灯塔,等到午夜零点,我会在那和你见面。”
程嘉树的瞳孔骤然收缩,握著纸条的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一种冰冷的寒意,如同毒蛇般顺著他的脊椎向上攀爬,瞬间遍布全身。
传递消息的人……
居然对自己的秘密了如指掌,甚至连晨曦之家发生的事情似乎都一清二楚。
他到底是谁?
目的是什么?
还有!
这一个月以来,躲在暗中监视自己的势力,和此人究竟是什么关係?
如果敌人仅仅是针对自己,程嘉树还有周旋的余地。
甚至可以考虑暂时避其锋芒,寻找反击的机会。
但是,针对孤儿院,针对那些无辜的孩子……
他绝对无法对此坐视不理!
一张张孩子们纯真无邪的笑脸,从程嘉树脑海里倏然闪过。
这其中,还有一张格外清秀的女孩脸庞。
想到他们,可能都会因为自己而遭遇不测。
程嘉树的心臟就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难以呼吸。
或许,这些人知道了晨曦之家的院长,那个披著慈善外衣的恶魔,是被自己亲手解决的。
因为斩断了他们利用孤儿院拐卖孩子的罪恶锁链,所以他们要用这种方式来报復自己吗?
“诺亚组织……”
程嘉树低声重复念著这个名字,眼中绽射出冰冷刺骨的杀意。
这个组织,就是隱藏在赤虎帮背后,神秘的真正掌控者吗?
他猛地站起身,在房间內焦躁地踱了几步。
“噠噠”的脚步声,在寂静的臥室內显得格外清晰。
隨后停在窗边,掀开窗帘的一角,警惕地望向外面。
漆黑的街道上,除了一条狗在游荡,並没有其他异常。
程嘉树眉头紧皱,凝思片刻,似乎做出一个艰难的决定。
他从包里拿出手机,犹豫了下,翻出了一个深埋在通讯录角落,几乎快要被遗忘的號码。
手机屏幕上显示的联繫人是“沈明瑞”。
程嘉树眼中掠过一丝复杂难明的情绪。
自从父母意外去世后,他和母亲那边的亲戚就没什么来往了。
当初因为某些事情,双方闹得很不愉快。
若非万不得已,程嘉树也不愿意再和沈家的这些人有任何瓜葛。
但现在,为了孤儿院的孩子们安危,他又不得不放下心中的那份厌恶和隔阂。
程嘉树深吸一口气,指尖在拨號键上悬停了几秒,最终还是按了下去。
电话“嘟嘟”地响了几声,然后被接通。
“嘉树啊。”
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带著少许惊讶:
“今天是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最近一切都还好吗?”
“还好,你们呢?”
程嘉树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声音也儘量保持著平和与冷静。
双方相互寒暄了两句。
程嘉树直截了当地挑明来意:
“舅舅,我最近遇到点麻烦,想请您帮我查一个叫『诺亚』的组织。”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才缓缓说道:
“诺亚?你怎么会招惹上他们?这个组织……可不是什么善茬。”
“我知道。”
程嘉树的声音没有丝毫波澜,重复说道:
“我需要在明天中午之前清楚他们的来歷,以及这个组织在东都的所有据点和主要成员信息。”
又是一阵短暂的沉默,似乎在权衡利弊。
“嘉树啊,不是舅舅不帮你。”
电话那头的声音带著一丝为难之意:
“这种事情,我们沈家也不好插手太深。你也知道,我们家现在做的都是正经生意,要注意影响,和那些黑道上的人早就没什么来往了。”
程嘉树的眼神冷了几分,知道对方是在推諉。
“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