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诚的拳脚功夫早已达到宗师级別,柔术的底子也让摔、投、锁、绞等控制技法完全构不成问题。
唯一的短板,就是以手刀为代表的开掌技术。
换句话说,就是手掌与手指的功夫。
或许,只是因为现在掌握的手刀技法太过基础和单一?
等掌握了更多的变式和组合技,应该就差不多了。
方诚听沈浩明的课前介绍。
空手道有四大传统流派:松涛馆流、刚柔流、和道流、糸东流。
每个流派对技法的侧重点都不同。
松涛馆流讲究大开大合,动作舒展,更注重腿法和投技。
其套路中的手刀动作多用於防守或控制,配合拳法、腿法进行反击,而非主动攻击手段。
而最擅长用手刀作为主要进攻方式的,当属以硬功和刚猛著称的刚柔流。
也就是真岛五郎家族所在的流派。
这个流派的武者往往採用劈砍硬物的方式来锻链手刀的威力,以开砖断石的表演闻名於世。
如果想学到更强、更全面的手刀技术,师从松涛馆流的沈浩明,其实並非最佳选择。
可惜,真岛五郎已经失踪快半年了。
否则倒是可以向他请教一二。
方诚稍作思索,决定等回到旧厂街后,去武大通那家音像店看看。
说不定能淘到几张空手道教学的碟片,自己再仔钻研下。
收敛思绪,瞧了一眼身边那几个正在偷懒的新学员。
才练了没多一会,他们就累得气喘吁吁,齜牙咧嘴,手臂动作变形得好像棒一样软。
方诚摇了摇头,將目光投向了大厅另一侧。
那里立著一排专门用来练习击打的固定人形靶。
刚刚结束训练的另一班学员,正在撤离场地。
方诚於是走到空出来的人形靶前,两脚前后开立,重新摆起架势。
这一次,他不再是凭空挥击。
而是將靶子想像成真正的敌人,进行模擬实战。
当然,必须控制著自己身体隱藏的狂暴力量,以免一掌下去,直接將训练器材砸烂了。
砰!砰!砰!
沉闷的击打声在训练馆內不断迴响。
方诚以人形靶为敌,演练著刚才学到的组合技。
外手刀格挡,隨即后手逆突直击心窝。
里手刀劈颈,紧接著便是一记前踢猛攻下盘。
施展的每一次手刀,都精准无比地劈砍在人形靶的颈部、肋下、心口等诸多要害部位。
逐渐地,他的进攻手法开始不局限於沈浩明所教授的范畴。
而是根据自己的感觉,不断调整出手姿势,步法配合。
隨著练习的深入,方诚心中也渐渐有了一丝属於自己的体悟。
手刀,其本质就是將手掌模擬成无刃的刀具进行劈砍。
其精髓不在於“劈”,而在於“斩”。
看似在一字之差,其实效果截然不同。
“劈”只是动作,是力量的释放。
而“斩”,还额外附带著一种意念,一种要將面前一切阻碍都一刀两断的决绝气势!
唯有心存斩断万物之念,力隨意动,才能將全身的力量凝聚於掌缘一线,达到真正的贯穿效果。
既然如此。
手刀这种技法,就不应该被视作单纯的肌肉运动,而是精神与肉体的合一!
这道明悟如闪电般划过方诚脑海,让他心潮涌动。
如果不是身在俱乐部,需要顾及影响,他真想试一试,全力一掌斩下去,会是何等光景。
稍稍平復了心绪,方诚旋即沉静下来,重新专注於基础技法的练习中。
阳光透过落地窗,在塑胶地板上照耀出一片明亮的区域。
学员们来了又走,走了又来,人影隨著光影不断穿梭。
不知不觉,已经快要下午四点。
训练大厅变得安静下来。
方诚停下动作,打算结束今天的练习。
捡起丟在地上的矿泉水瓶,拧开瓶盖,仰头灌了几大口。
以如今的体质,这点训练量甚至不足以让他出汗,只是有些口渴罢了。
就在这时,隨手放在旁边地板上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响起一串铃声。
方诚低头看去,屏幕上显示著一个陌生號码。
於是拿起手机,按下接听键,放到耳边。
“餵?”
“方诚啊,是我,董云川。”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老者的声音,宏亮中似乎还带著几分抑制不住的笑意,显得格外熟络。
方诚眉头一挑,有些疑惑。
“董云川?是谁啊?不认识。”
回应的语气平淡如水,隨后又问了一句:
“你是不是打错电话了?”
“呃……”
电话那头明显噎了一下,沉寂了数秒,隨后解释道:
“我是东都大学法学院的院长。”
“呃。”
这次轮到方诚诧异了。
法学院的院长找自己干什么?
他清楚记得自己报考的导师名单里,可没有这號人物。
与此同时,东都大学一间古色古香的办公室內。
红砖墙壁,巨大书架上塞满了各类法学典籍。
一个脸膛红润,精神矍鑠的老者正举著座机话筒,脸上笑容僵了一下。
董云川深吸一口气,耐著性子提醒道:
“去年十二月份,我们在马建国师兄家里参加聚会,见过一面的,想起来没有?”
“哦。”
方诚终於从记忆的角落里把这个人翻了出来。
脑海里瞬间浮现一幕画面。
一个脸庞通红、满头大汗的老爷子,用手掌贴著水壶,给大伙烧开水。
“你就是那个什么八卦门的掌门人。”
“是八卦掌!”
董云川闻言,脸色顿时一黑。
好傢伙,这小子感情是把我当成八卦周刊狗仔队的掌门了!
他强行按下心中的牢骚,清了清嗓子,切入正题:
“你现在有空吗?有件事,我想和你当面谈一谈。”
方诚闻言,目光微微一闪,旋即点头:
“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