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江大路觉得这个黑铁塔可爱,饶有兴致地说,“说说你爷爷的故事。”
“很早以前,我太爷为方便去俄罗斯『跑崴子』的人,在『天长山』脚下的『团山』前,开了个大车店。我爷爷接管后,那里成了抗联和苏联境內红色间谍来往的秘密交通站…”
“店前有棵古榆树,上面掛著一只灯笼,那是给夜晚风雪天来往於国境线『跑崴子』的人的指路明灯…”
“我爷爷他们有个暗號,灯笼掛到古榆树上边的树枝上,代表一切安好,抗联战士可以进大车店接头、取情报。”
“而如果灯笼掛在较低的树杈上,说明这里有敌人的暗探,或者出了突发状况…”
“鬼子要完蛋的时候,內部出了叛徒,把我爷爷抓进宪兵队严刑拷打,我爷爷一个字都没说,鬼子恼羞成怒,把他扔进狼狗圈…”
李栋樑说到这,眼圈泛红了。
“狼狗把我爷爷啃得只剩下几块骨头,才通知我爸去收尸。”
“可我爸那时7岁,害怕不敢去,於是抗联秘密交通员赵永林,冒死带著我爸去日本宪兵队,把我爷爷的骨头捡回来埋葬。”
“你爷爷是条好汉!”江大路说。
“那还用你说,別整没用的,我的事谁管?”
李栋樑不领江大路的情,黑著脸说:“我还有一个瘫痪老妈要养活,你们要是不给我条活路,我就去京城上访。”
“我管。”赵莉说,“你在互贸区的经济损失,我们暂时解决不了,但可以先解决你就业。”
赵莉把目光转向曹婧。曹婧会意,她对李栋樑露出一个微笑,声音非常好听地说,“明天早上你来总办找我,你先委屈一下,去保安队上班,待有合適的岗位,再给你调整。”
“不委屈,不委屈!保安队挺好,我一个大老粗,能在人才济济的『金禾』混口饭吃,也是我爷爷保佑的。”
李栋樑站起来,憨態可掬地给赵莉和曹婧分別鞠了一躬。
赵莉办公室。
她怒气冲冲坐地老板椅上。她堂弟赵佳璐站在宽大的红木老板台前。
“你脑子是不是进水了。”赵莉瞪著赵佳璐说,“別人想搞乱互贸区,趁机让我出丑、篡权,可你怎么也跟著掺和,跑到围堵人群中打横幅,你是不是傻子!”赵莉劈头盖脸怒骂。
“我当然是傻子了,要不然当初也不会被你们欺骗,跑到这搞什么投资,弄得贷款还不上,房產被拍卖,老婆也跑了,我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满嘴喷粪!”赵莉指著赵佳璐怒道,“赵佳璐,当初没人请你来,反倒是你求我们,求著我们带你一起来发財。”
“我不管,反正我现在家破人亡,以后你要养我。”赵佳璐梗著脖子说。
“你家的旅游鞋厂出口俄罗斯,赚得盆满钵满,可是我们这些没有开厂,只是买了店铺的人呢,难道就成了你家的冤大头,成了替死鬼不成?”
“啪!”
赵莉站起来狠狠抽了赵佳璐一个耳光,“赵佳璐,別人怎么说我不管,但你这么说不行!”
“为什么?”赵佳璐捂著半边脸,朝赵莉瞪眼珠。
“你明明知道,旅游鞋厂赚的钱,都用来补贴『金禾』公司了,都给公司职工开支了。你不明白吗?”赵莉越说越气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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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揣著明白装糊涂,这些年我们没养你吗,你说你有啥能力,费强让你当了公关部副总监,给你开工资不说,还让你在这里白吃白住,你的良心叫狗吃了吗?”
“別跟我讲良心,你要是有良心,就把我在互贸区打水漂的几百万还给我。”赵佳璐吼道。
“滚!”赵莉拿起电话,呼叫保安队长胡格。
葛树林站在赵莉办公室门外,两人的对话。他听得一清二楚。赵佳璐跑出办公室,葛树林则走了进去。
“赵总,根据我掌握的情报,聚眾围堵江市长的事件主谋,可能出在『金禾』內部。”
“知道什么说什么,別欲言又止。”赵莉烦躁地说。
葛树林压低声音,“听黄小燕说,策划者是招商部的赵旻,事发时她就在围堵人群中坐镇指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