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师妹,你半年前才入门,当是熟悉流程的,便由你来操持吧。”
“得令!”
胡乐英点头如捣蒜,也不避讳什么,大咧咧的拉起周牧,就要往武馆外走去,
只是才走到一半,她脚步猛顿,侧目,指向练武场上的陪拳们。
“五师弟,我记得那两个傢伙,方才是在为难你的,你欲何为?”
她指的是七號和三號,之前陪拳的时候,此二人故意將周牧撞停,使他险被一剑劈杀。
七號、三號汗如雨下,前者直接转过身,很没骨气的朝著周牧跪了下来:
“大人.”
周牧微微蹙眉,他不想给几位师兄师姐留下太过狠辣的印象,不过.
也不能让他们认为,自己性子太软,太善。
善良,在养殖区从来不是一个褒义词。
所以,那就遵从本心吧。
此时,虞美人和王冲和等,都將目光投来,未曾开口言说什么,只是静观。
周牧则上前问道:
“你们可有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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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號战战兢兢:
“有一位老母亲,一个妹妹,都指望著我.”
三號哭丧著脸,也不敢撒谎:
“便我独自一人。”
周牧走上前,將手掌放在七號头顶,最后幽嘆道:
“如果不是我身手矫健,方才,就已经死了。”
七號面如白纸:
“饶命!”
周牧不语,五指绷起,紧扣七號头颅,歷经半粒愈伤丸补养躯壳,又修得大成自然桩、小成呼吸法后,
哪怕未入壮体层面,如今的他也早已不可同日而语,力劲一发,便將壮汉的头颅拧断了。
三號亦如是。
“他们家里人该如何处置?”远处,虞美人发话。
周牧转过身,做礼道:
“任我处置吗?”
“任你处置。”
“那便不必去管,任由她们自生自灭。”
“不斩草除根么?”虞美人问道:“就不怕来日,星火燎原?”
周牧想了想,道:
“倒也不是什么祸不及家人,只是.”
“只是,我若连老幼妇孺都忌惮,我若担忧那两人未来追上我的脚步,向我来寻仇,我若心境怯弱至於此.”
“又怎么能修炼到高处去呢?”
顿了顿,周牧最后道:
“最关键的是”
他嘆息,悵然若失:
“是人啊。”
眾人匪夷所思,都並未听懂这一句话,唯有虞美人若有所思,轻声一嘆。
周牧从小到大,最不明白的事情,便是养殖区里的人,明明都是被圈养的粮,何故还要彼此爭斗呢?
斗个高下,又能如何?
能斩妖吗?能让同胞们摘去食粮的身份吗?
要对抗的不该是妖吗?
“行了,你且去吧。”虞美人开口。
周牧又做一礼,也不去看地上那两具尸体,而是衝著王尚品微微点头,便隨著胡乐英一併出门去了。
“四师姐,我们去做什么?”
出了武馆大门,周牧忍不住问道。
胡乐英转过头,踮起脚尖,拍了拍周牧的肩膀,笑著道:
“去北区最好的裁缝铺、铁匠铺,去北区最有权势者爱去的酒楼。”
“啊?”周牧有些不解。
胡乐英笑道:
“给你裁一件最好的白衣,打一把最锋利的长剑,吃一顿最昂贵的酒食。”
“如果你想的话,也能去一趟最好的春楼,睡一个最美的魁。”
周牧眨眨眼,脑门上冒出三个问號。
胡乐英再度踮起脚尖,拍了拍周牧肩膀,语重心长:
“咱们武馆入门的规矩,便是把这片地域该享受的享受了,把欲望该发泄的发泄了,而后,就该诚於武道,醉於修行了。”
说著,她压低声音:
“咱们还有一条规矩,便是太白门人,不以人为敌。”
“虽为人粮,但若在人粮中成为最尊,你也便不会將目光放在与同胞爭权夺利、尔虞我诈之上了。”
“现在,就是要带你去做养殖区中,最贵气的『人』,贵不可言,而后”
“你的敌人,我们的敌人。”
“从来只有一个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