瓷娃娃摇头:
“涉及无上者的爭斗,纪元大劫,对於寻常生灵来说是劫难,对於无上者来说,是必爭之时。”
周牧恍然:
“所以,戴上柏矩眼眸【未知者】,还没確定是谁,但只要確定,被选中者就註定会走一遍【未知者】的人生?”
瓷娃娃点了点头:
“正是这样——我猜测,或许这就是天帝被师祖囚禁於【过去】后,还能干涉【现在】的原因。”
“为天帝传旨、传令者,因为不確定是谁,师祖也就无法洞悉、找到——那人根本就不存在,不確定!”
听完哪吒的话,周牧变的有些沉默,有些失神。
他呆呆开口:
“无上者的伟力,竟至於此?”
无一错一首一发一內一容一在一一看!
仙龟轻声道:
“其实不难的,就是先有【结果】,再有【开端】、【过程】,顛倒因果,倒果为因,便是证道大罗者,都能勉强做到类似的事情。”
周牧不言,只觉得背脊都在发寒,许久才道:
“无论天蓬、捲帘,还是姬发,都不知此事,都认为这就是他们自己的人生,认为是他们自己做出的选择、走出的道路——实际上,一切都是既定,是『已经完成』,只是选择了他们来履行”
他颤慄,感觉到了一种莫名的恐惧感!
“无上者.”周牧咀嚼著这三个字。
瓷娃娃轻声道:
“无上者,所有无上者联合起来,又叫做【天意】、【命数】.祂们就是天意,祂们的意志就是眾生的命数。”
缓了缓,他继续道:
“实际上,如果诸多无上者都点头,猪八戒也可以立刻变成其他人,只需要改变歷史,譬如直接让李靖老儿成为猪八戒——而歷史改变后,除了大罗及大罗之上,谁也不会发现歷史已改。”
“换一个角度,道兄你,不就成了【老子】么?”
周牧猛然抬起头。
是啊,就像是自己。
瓷娃娃踮起脚尖,拍了拍周牧的肩膀,语重心长:
“当然,道兄的情况可不一样,道兄是知道自己当了【老子】,有意识的重新做一遍【老子】做过的事。”
“像是天蓬.”
瓷娃娃指了指一旁呼呼大睡的小猪:
“他就什么也不知道,在他成为猪八戒前,很多人都当过了猪八戒,太白金星、李靖、王灵官、魔礼海”
“中劫结束前夕,不定之人成为確定之人的时候,我亲眼看见攀登灵山的猪八戒,在一瞬间变换了七万次样貌——只是最后一个是天蓬,最后確定为天蓬。”
说著,瓷娃娃轻轻嘆了口气:
“而【不定之人】和改变歷史的差別,便是还没有任何人成为过『他』,还处於混沌態,时刻变化,尚且只是一道烙印。”
周牧发怔了许久,晃了晃脑袋,收敛思绪,按捺住心头悚然:
“那个使了柏矩眼眸的傢伙,便是【不定之人】,时时刻刻都在变化,那我若斩了他.我斩的又是谁?”
瓷娃娃抿了抿嘴:
“看天帝最后选择了谁,而我不得不告诉道兄你一个可能性。”
周牧心头涌现不好的预感:
“哪吒道友请说。”
瓷娃娃指了指周牧手中的天帝詔令:
“道兄你若接了天帝詔令,若假意投靠天帝,那个不定之人,最后甚至可能.会是道兄你自己!”
“甚至,就连老君都无法庇护於道兄,因为不同於更改歷史,那个身份还只是烙印,还没確定,本就可能是任何人,本就是任何人!”
周牧头皮一炸,一旁的仙龟插嘴道:
“是这个理,除非通天老师你证道大罗,否则在那之前,你的命运、过去、曾经、现在,都在【无上者】的一念之间。”
缓了缓,龟灵圣母继续道:
“也就是如今,诸多无上者都被师尊、师伯们镇压,否则.”
周牧眉头拧巴的很紧,彻底明白为何元始前辈、太上前辈都告诫自己,不要被其余无上者发现!!
他也明白了太上前辈所说的那句话——无上者越多,无上者越弱。
因为只有无上者可以与无上者为敌,只有一位无上者可以否决、撤销另外一位无上者意志,
故此,只有当诸多无上者联合起来的时候,祂们才是天意,才是命数——或者说,
每一个无上者,都是天意、命数的一部分!
无上者之间的博弈,也不过是决出一个诸多无上者都勉强能认可的【歷史】,或者说时间线来。
但,若是只有一个无上者.
那祂的意志就是一切,就是绝对,大天地、诸天万界、歷史、过去、现在、未来,
都由祂的意志来制定。
“原来如此。”
周牧轻嘆,忽而明白过来,无上者们究竟在爭什么——都想做那个唯一,都想其祂无上者打落。
“道兄?”
“老师?”
哪吒与龟灵圣母都有些担忧,看出来周牧的状態很不对,道心似乎受损——这是了解真相者的毕竟之路,
每一个证道大罗者在通晓这一切后,都会道心受创!
“我无碍。”
周牧吐了口浊气,摆了摆手,话锋却骤然一转:
“那大罗之境,岂不是很悽惨?”
瓷娃娃和仙龟一愣,前者道:
“道兄为何这般说?”
周牧看了他一眼,低沉开口:
“歷史的变化无法瞒过大罗,那每一次岁月改变、时间线改变,大罗都知道、都清楚,却无能为力这不悽惨么?”
瓷娃娃和仙龟都沉默了。
周牧摇头:
“有时候,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感觉不到,或许还是一种福缘。”
他將柏矩的眼眸和天帝詔令收了起来,转而道:
“我去见一见太上前辈,这次我自己去就行,很快就会醒来。”
说著,也不等瓷娃娃、仙龟开口,
周牧將眼睛一闭,略微消沉的念头震动之间,眼前渐起浓雾,而后骤然清明。
他已入梦,已至天庭之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