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动微风拂柳绿,出尘清泉伴客归。
升腾紫气东来绕,天籟之音环翠微。
依旧是首藏头诗,藏的是“魏家玉容,蠢出升天”。
丞相千金实在是忍俊不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这么一笑,气氛瞬间活跃了不少。
既然丞相千金开了金口,魏玉容便把珠釵当彩头,赏给了陆晚音,还一脸愤怒又轻蔑地瞪著她。
陆晚音接过后,笑著道了声谢,而后在眾目睽睽之下,把珠釵插在了陆惜寧的发间,笑容恬静:“多谢妹妹方才多次为姐姐解围,这珠釵是魏姑娘所赠,自是名贵,姐姐我容色不如妹妹娇美,索性就借献佛了。”
气得陆惜寧说不出话来,脸色顿时难看到像吃了苍蝇。
恨不得一巴掌將陆晚音这张假惺惺的漂亮脸蛋打烂!
再把这劳什子的破珠釵,能丟多远丟多远!
想她堂堂国公府的千金嫡女,岂能佩戴旁人用过的东西?!传扬出去,只会惹人耻笑!
偏偏眾目睽睽之下,还发作不得,陆惜寧只能强忍著,把火气往肚子里咽,眼底闪过一丝狠辣,皮笑肉不笑地说:“姐姐言重了,虽说你我並非同父同母所生,但一直以来,我都真心实意地把你当自个的亲姐姐对待呢。”
话说得倒是好听,实则不过是在挖苦噁心陆晚音而已,你再如何在眾目睽睽之下,大出风头又怎样?
在人前,我依旧是国公府高高在上的嫡女,而你不过只是区区养女,身份如此卑贱,如何能同我相提並论?
陆晚音如何听不出来,当即淡然一笑,未置一词。
如此一来,反而显得陆惜寧处处阴阳怪气,而她这个做姐姐的,心胸大度。
丞相千金趁机打了个圆场,还吩咐侍女將方才的画作拿下去裱了,侍女应是,捧起画后,曲膝告退。
来到凉亭中时,丞相拿过画来,细瞧几眼,脸上的笑容就僵住了。
卫慈光自然也看得出这是两首藏头诗,不禁莞尔。
这个陆晚音,寻常看著端庄自持,想不到私底下倒也有狡黠活泼的一面。
另一头,魏玉容几次三番都没討到便宜,正预备著找点由头再度发难,正巧远处传来脚步声,裴思吟姍姍来迟,一凑近就忙行礼道歉。
丞相千金看著眼前盛装打扮的少女,一时竟没认出是哪个,只听见“裴侍郎之妹”,才驀然想起是裴家的大小姐。
当即笑著表示无妨,又吩咐侍女去准备新鲜的茶点来。
陆惜寧赶紧扬起笑脸,唤裴思吟过来坐,却被无视了,脸上笑容驀然一僵,自知理亏,当即更加热络起来,夸讚道:“吟妹妹今日打扮得格外明艷动人呢,妆容也特別,快让姐姐好生瞧瞧。”
声音不低,刚好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引了去,齐刷刷聚集在了裴思吟身上。
陆惜寧本想著,看在裴郎的情面上,和裴思吟打好关係,因此存了点討好之心。
可当她看清楚裴思吟今日穿的衣裙时,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住了,如同面具一般,贴在了脸上。
裴思吟没察觉到异样,还为自己今日的妆扮沾沾自喜,闻言还颇为得意地仰头道:“这可是织金锦蜀绣呢,今日受邀赴宴,我特意穿了来,这上面绣的紫鹃,也是我心爱之物。”
说著,还轻蔑又颇带几分炫耀意味地,拿眼瞅向了一旁的陆晚音。
篤定了陆晚音不敢说什么,就算打落牙齿,也必须往肚子里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