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更深了。
陆惜寧迷迷糊糊间,听见房门从外推开的声音。
惊得猛然醒了过来,一睁眼就看见一道頎长高大的身影,从外行来。
鞋底的铁片碾过地砖时,发出噠噠噠的声音,像凿子一样,狠狠凿在了陆惜寧的心底。
她的心臟猛然狠狠悬了起来,连呼吸声都不顺畅了。
噗嗤一声。
角落里的蜡烛徐徐燃烧起来,屋里顿时亮堂了。
陆惜寧闔眸,假装自己还不曾醒。
下意识屏息凝气,听著动静。
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直到靠近床榻了,声音才戛然而止。
一只冰冷得跟死人一样的大手,猛然掐住了她的脖子,大力將她从床榻上掐了起来。
陆惜寧哪里想得到,这北燕的蛮夷居然野蛮成了这副样子,瞬间就装不下去了,艰难地求著:“別,別杀我,求求你,別杀我,我,我听话,听话……”
“中原女人。”北燕的七皇子,用不流利的中原话,嘲讽著陆惜寧,“滋味也不过如此。”
陆惜寧瞬间面颊滚烫,如同被人当眾狠狠扇了一耳光。
不等她缓过神来,男人就將她狠狠摔在地上,再度欺身而来。
好一番不留情面的折辱之后,陆惜寧抱膝蜷缩在角落里,止不住地瑟瑟发抖。
男人穿戴衣衫,露出的肩背宽厚强壮,但胸口却包裹著几层白布,隱隱有鲜血渗了出来。
这是新伤,伤口一定很深。
男人低眸看了眼身上的伤,脸色顿时更沉,恶狠狠地用北燕话,骂了一句:“该死的卫慈光!我饶不了你!”
余光一瞥,看见那只小老鼠在角落里躲著,男人从腰间隨意摘了枚玉佩,远远拋到她脚边,嗤笑道:“中原女人,赏。”
赏?
什么叫作赏?
玩弄欺辱过她之后,隨手打发一枚玉佩,这同去烟柳巷玩乐,有什么分別?
陆惜寧受到了奇耻大辱,下意识抓起玉佩要狠狠砸回去。
哪知握到玉佩的一瞬,就看见上面刻了一个古怪的文字,她到底是京城第一才女,虽听不懂北燕话,但多少识得几个北燕的文字。
一眼就认出,这是个“燁”字。
玉佩的材质很好,质地上乘,做工也极为精妙,看来不是等閒的北燕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