勉强应付了早朝,摄政王受不了殿里熏的沉香,以及官员们身上各种各样用来熏官服的药材香,只想赶紧逃之夭夭,跑到空旷的地方深呼口气。
岂料下了早朝后,就被太后传唤了去。
摄政王不好推拒,毕竟当今太后是他名正言顺的皇嫂,从前待他还算不错。
便强忍著胃里的不適感,调头前往太后宫中。
太后恰好在喝药,药汤子的苦涩气味,瀰漫在偏殿里。
伺候太后的贴身宫人,还端来了甜甜的羊乳羹,请太后服用。
太后看了眼端上来的羊乳羹,笑了笑道:“这是你喜欢的东西,你小时候啊,还喜欢吃奶提糕,总缠著哀家给你做呢。”
当宫人將羊乳羹和奶提糕一道儿呈上来时,憋了半天的摄政王突然忍不住,捂著嘴往在衝去,在所有人震惊又惊慌的目光注视下,摄政王手扶著院里的红树,哇啦哇啦乾呕起来。
早上没吃,所以就吐了几口黄水。
羊奶的气味好像钻进了他的脑子里,他光是想一想,就噁心得厉害。
摄政王脸色铁青,昔日在战场杀敌,站在尸山血海中,还能坦然自若地拽下腰间酒囊,豪放地往嘴里灌,如今却被区区一碗羊乳羹逼成了这样!
“王爷,您这是……可是身子不適?要不要奴婢派人去请个太医过来,给您瞧瞧?”宫人追了出来。
摄政王面色难看,暗暗攥紧了拳头。
脑海中竟浮现出了陆晚音乾呕的模样,自己方才的症状,同她又有什么分別?
可陆晚音乾呕是因为她怀孕了,害喜所致。
那自己好端端的,为何会如此?
难不成也怀孕了,也害喜?
摄政王藉口身子不適,速速离开了皇宫。
秘密让人去请了个大夫来,一番望闻问切之后,大夫满脸疑惑:“王爷身子硬朗,气血方刚,何来的病症?”
摄政王想问的就是,他到底是什么病症!
结果大夫居然还敢反问,简直岂有此理!
气得一拍桌面,嚇得大夫赶紧噗通跪倒在地,边磕头边道,“王爷恕罪,王爷恕罪啊!只不过王爷確实没病,草民也不敢胡言乱语啊!”
摄政王眸色一冷:“本王看你就是个庸医!连本王的乾呕之症都治不好,留你何用?来人,拉下去砍了!”
“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啊!”大夫嚇得面白如纸,脑袋瞬间就灵光了,忙道,“草民曾听闻过一桩奇事!”
摄政王抬了抬手,神情冷肃:“讲!”
大夫跪地,擦了一把满头的冷汗,战战兢兢地道:“有一对双生姐妹,天生共感,若姐姐染了风寒,高烧不退,那妹妹也会如此。更奇怪的是,若是在姐妹中的其中一人身上,划出一道血口,那么另一个人也会感到疼。无独有偶,草民后来医治过一对感情很好的兄弟,明明只是弟弟受了伤,可哥哥也觉得同样的部位疼痛难忍。”
“你到底想说什么?”摄政王的耐心即將耗尽了。
大夫叩首道:“草民想说的是,王爷这症状,既不像吃坏了东西,也不像是中毒所致,反而像,像是害喜,想来是同夫人情比金坚,情深意重,適才会如此!”
摄政王嗤笑一声,倒是不相信这番说辞,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但他喜欢“情比金坚”,“情深义重”这几个字眼,遂大发慈悲摆了摆手,饶了大夫一条狗命。
后又去探望陆晚音,见陆晚音正在用小银签子扎酸杏干吃。
这酸杏干异常酸,不是普通人能吃得下的。
光是闻著味,就让人受不了。
摄政王刚开始也是如此,可今个也不知怎的,竟觉得这酸杏干出奇的好闻,明明不久前还乾呕得要死要活的,这会儿居然暗暗生津,忍不住咽了咽。
走上前去,向陆晚音討了一颗酸杏干。
陆晚音惊诧无比,但还是餵了摄政王一颗。
从这往后,摄政王的口味就同陆晚音彻底一致了。
她不吃的,他也不吃。
她闻著噁心的,他也觉得噁心,甚至比陆晚音更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