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心里惦记著陆晚音,因此並未留意来人。
听闻脚步声从外行来,並未睁开眼眸,只淡淡道了句:“东西放下,人出去。”
却不曾想一只柔软的手,竟然胆大妄为地从背后伸了过来。
摄政王身经百战,哪怕並未睁眼,也异於常人的机敏,当即一把扣住对方的手腕,狠狠往水池里一拉,嘭的一声巨响。
九公主惨叫一声,整个人仰面摔进了水池里。
因为不通水性,还稀里糊涂喝了好几口摄政王的洗澡水,好不容易从水底浮了起来,大口大口喘著粗气。
整个人湿湿嗒嗒的,好不狼狈。
“怎么是你?”
摄政王睁开眼眸,眼底瞬间闪过一丝嫌恶。
几乎是身体的本能反应,迅速无比地將方才抓过九公主手腕的手,往水池里伸去,狠狠搓洗了几遍之后,他垂眸看著自己搓得通红的手掌心,只觉得异常的脏污!
昔日,他在战场上廝杀。
手持一把锋利无比的长剑,骑在战马上,一步一剑,一剑要一命,手上和剑上都沾满了黏稠的鲜血。
待战胜后回到军营里换衣洗漱,早已乾涸的鲜血陷在指缝和掌心的纹路中,难以清洗。
那时的摄政王虽觉得脏污,但不至於噁心到快要吐出来。
眼下约莫是“害喜”的症状又復发了,一股难以言喻的噁心感,从胃部直达喉咙,他的脸都被憋得铁青,忍了又忍,才將这股噁心感暂且压了回去。
脏了!
他脏了!
摄政王满脑子迴荡著这个念头,怎么能容忍自己与除了陆晚音之外的女人,共泡在一个浴池里?
当即一挥衣袖,池边的屏风轰隆一声,重重摔落在水池里,不偏不倚刚好將孤男寡女分隔两地。
摄政王趁机衝出水池,连身上的水滯都不曾擦拭,就连忙披上了衣衫,如同差点被登徒子轻薄的黄大闺女似的,脸上满是阴沉的怒色。
暖池里,九公主假模假样地娇唤:“啊,卫,卫哥哥!我不会水啊,卫哥哥救我,快救我!”
“哼!”
摄政王连眼尾的余光都不肯给她半分,一甩衣袖扬长而去。
倘若不是看在这个女人是南蜀公主的份上,他真的会让人將她拖下去,剁碎了再餵野狗!
“王爷!”
负责守门的侍卫见王爷气势汹汹地出来,立马惊悚到单膝跪地。
摄政王阴沉著脸,发號施令:“你们几人玩忽职守,罪该万死!拉下去,杖责三十!”
九公主好不容易才从水池里爬出来,都顾不得一身的湿衣服,一脚才踏出房门,就看见院子里的侍卫们抬来了长凳和木棍,將方才守门的几个按在长凳上,抡圆了胳膊重重抽了下去。
一时间木棍著肉的击打声,响彻整个庭院。
一名侍卫上前拱手道:“九公主,王爷吩咐了,请九公主回自己的別院里待著,明日一早再赶路。”
气得九公主狠狠揪著衣袖,漂亮的眼眸里闪过一丝阴鷙。
好你个卫慈光!
还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想我堂堂南蜀的公主,看上了你,是你上辈子修来的福气,你居然敢如此怠慢於我,那咱们就走著瞧!
哐当一声。
恼羞成怒的摄政王一脚踹开了房门,厉声吩咐:“去取皂角来,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