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著你呢...”少年强忍著眼眶中的泪水咬牙说道,然而隨著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视线越来越不清晰,甚至到最后连许安离开时的身影都已经消失不见了。
“阿安...”这个名字再次从他乾涸喉咙中轻声吐出。
许安此时已经完全顾不上大壮是否真的被自己的行为所感动,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活下去。
他的双脚机械般地交替著踏在地上,每一次落地都会扬起一小片尘土,而隨著他的前进,周围的景色变得越来越陌生。
道路渐渐模糊起来,到最后甚至可以说没有了一条像样的路可言。
许安只能凭著感觉去寻找那些相对平缓的地方落脚,任何可以让他快速前行的小径都是救命稻草。
在他的身后,传来一阵又一阵低沉却震撼人心的野猪嚎叫声,如同是死神在步步紧逼。
此刻,恐惧与死亡的压力交织在一起紧紧地包裹住了许安的心臟,他连停下来回头看一眼都不敢了。
脑海中无数次浮现出野猪那对粗大的獠牙,几乎快要穿透自己背脊的画面,这样的念头让他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脚步,仿佛下一秒就会感受到生命的消逝。
就在他拼尽全力向前奔跑之时,突然脚下一个不稳,身体不由得向侧边歪去。
这个瞬间,时间似乎被无限拉长了,接著,一股无法形容的剧痛从后腰迅速蔓延至全身,令得许安本能地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般的哀號。
“啊!”
痛苦让他的额头上顿时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在这一刻,即使不用用手去触摸伤口,也能清楚地感觉到背后的衣服已经被温热的鲜血迅速染湿。
强烈的求生欲驱使著他立刻做出了反应,尝试著通过扭动上半身来避开发起攻击的野兽。
但遗憾的是,这並没有起到太大的作用,紧隨其后的第二次猛烈撞击让他彻底失去了平衡。
伴隨著身体不由自主地朝前方翻滚了几圈后停了下来。
儘管双臂紧紧环抱住脑袋儘量减少可能造成的伤害,但是裸露在外的身体依旧没能逃脱来自四周环境带来的额外创伤——每滚过一处满布碎石的地方,都会引起背部受伤部位与硬物直接摩擦所带来的阵阵刺骨之痛,仿佛无数小刀正在不断切割著伤口一样,疼得他眼前一阵阵发黑。
“嗷嗷。”
前方是一片倾斜的陡坡,那野猪在滑下坡的过程中也不停地打著滚,最后好不容易才停了下来。
虽然摔得狼狈不堪,但它依旧毫不放弃,顽强地爬起来后再次向许安的位置衝来。
“你这个死心眼的东西,非要跟我槓上是吧?!真当我是好欺负的软柿子啊!”
许安奋力吐出混杂著泥土和野草屑的食物,满含怨气地质问道,语气里透著不甘心与决心。
几乎是出於本能一般,他试图从背上抽出箭矢准备反击,结果却徒手摸了个空——原来自己那原本绑得很紧实的背篓不知何时已经被摔脱了,此刻正躺在离他不远处的地面上。
而隨身携带的弓和箭则散落得到处都是,想要重新拾起来並在眼前这头怒气冲冲野兽面前安然无恙地完成这一切动作简直比登天还难。
“草……”即使这些年来的种种磨礪已经让原本脾气暴躁的年轻人变得越来越平和冷静,但此时此刻的许安仍旧忍不住口吐脏话宣泄內心不满。
妈.的!等这次如果能逃过一劫的话,回去之后一定要好好练习攀树技巧才行!
许安作为穿越者,在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继承了前任主人所掌握的一切生存技能,並且通过自己的勤奋与实践,渐渐將每一项本领修炼得愈发熟练,有的方面甚至还超过了原身的能力范围。
然而遗憾的是……
但是,就偏偏有一样本领他学不会,也做不到,那就是最最基本的——爬上大树以寻求庇护。
周围明明有那么多可以提供藏身之处甚至直接当作天然屏障的大树,但对於他而言却是形同虚设——那些看似唾手可得的安全地带对於现在的许安来说就像是隔著一道不可逾越的巨大鸿沟般遥不可及。
这份无力感真是让人倍感憋屈和无奈啊!
野猪完全不理会许安此时那气急败坏的模样,依旧保持著惊人的速度向他直衝过来。
这庞然大物微微低下它的脑袋,用那对在月光下反射著寒光的长长的獠牙瞄准了前方的目標——许安。
在这片荒野之中,这对獠牙不仅是它生存下去的重要武器,更是令眾多弱小生物闻风丧胆的存在。
手无寸铁的情况下与这样一头力量惊人、身手敏捷的野兽对抗无疑於以卵击石。
许安心中明白这一点,因此別无选择,只能转身再次开始逃命。
每一步踏出去的时候,都能感觉到自己背后仿佛有股灼热的气息正紧隨其后,让他的神经处於极度紧绷状態之中。
奔跑之间,四周的景色逐渐变得清晰而熟悉起来,这让许安心头一震——原来脚下踩踏著的小径正是连接山脚与山顶之间唯一的一条狭窄山路。
紧接著,一个念头瞬间闪过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