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神聚气,刘不凡敏锐地捕捉到了不远处传来的一阵阵急促有力的马蹄声——是三百铁骑正在快速接近这里。
就在此刻,刘不凡看到眼前挥下的锄头距离自己已不到半尺,空气被破开发出轻微呼啸声,仿佛连光线也被分割成了两半。
但他並未显露出任何惊慌失措的表情,只是微微嘆了口气,缓缓伸出左手,轻轻地拔出了悬掛在身侧寒光闪烁的长剑,只以最简单的姿势將其横於胸前准备迎敌。
然而,正是这轻轻一挡之间,不可思议之事便瞬间发生:
坚固的金属製成的锄头居然如若薄纸般被剑刃所割裂,尚在空中飞舞的部分直接断裂开来,一半继续向刘不凡袭去,另一半则失去控制掉落地上叮咚作响。
见此情景,原本气势汹汹欲夺先机的瘦高汉子明显一怔,因身体前倾过度导致脚下踉蹌起来,眼看就要向前摔倒。
这时,只见刘不凡眼中闪过几分不易察觉的怜悯,右手轻轻抖腕,利用手腕的力量巧妙控制住剑尖挑起了那还未落地的部分锄头残骸。
紧接著,几乎是同时,一道凌厉至极的气息自剑上爆发出来,隨著“唰”的一声轻响,原本静止在空中摇晃的半个锄头忽然化为一支锐利箭矢,“咻”地穿透了对手尚未完全屈膝的身体。
“啊!”
一声悽厉之极的尖叫划破寧静的小村。
紧接著是一阵撕心裂肺般的惨叫迴荡在整个空间之內。
只见刚才还囂张跋扈的壮汉此时脸色惨白,满头冷汗滚滚落下,整个人如同被重锤狠狠击打一般跪倒在地。
鲜血很快浸染了他的膝盖处衣裳,而插在他腿上的那段带著土壤气息和血腥味的锄尖,则深深没入地面数寸之深,在阳光下反射著令人心悸的光芒。
围观群眾中顿时有人倒吸了一口凉气,眼睛瞪得如铜铃般大,內心受到巨大衝击。
这等神乎其技,简直是超乎想像!世间真的存在如此武艺高强之人?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满脸不可置信之色,却又不得不承认眼前的奇蹟。
整个村落霎时间变得鸦雀无声,只有微风穿过树梢发出沙沙声响以及伤者断断续续低沉呜咽。
原先这些亡国之辈,若不是亲眼见到眼前这令人难以置信的一幕,绝对不可能相信这一切。
此时此刻,又有谁能对此保持怀疑呢?!
一位村民因害怕而手脚颤抖,手中的锄头不自觉地滑落,掉在硬实的土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恐惧与绝望,“別...別杀我!”
他口中不断吐出这几个字,仿佛这就是他能抓住的最后一根稻草。
然而,在他试图逃离这片死亡之地时,一道寒光闪过——胡姓男子手中那原本用於收割作物的镰刀此时却成了收割人命的凶器,毫不留情地划过空气,將那位试图逃跑者的头颅从身躯上割了下来。
血如雨下,染红了脚下的土地。
旁观者见此情景,脸上並未显现出太多惊讶,反而带著几分习以为常的態度。
毕竟,在这个小村庄里,每当有外乡人不幸路过时,总有那么一两个懦弱之人会在劫难面前选择逃跑,结局往往也是如此惨烈。
“事情已经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村里的男女老少全都出来吧!让我们共同对付这位公子哥儿!金银財宝我可以一件不要,但绝不允许此人离开活口!”
胡姓男子此时站在人群之中高声吶喊,他的声音中充满了狂热与激昂,仿佛全身都被愤怒所燃烧,双眼亦是通红如血,令人望而生畏。
刘不凡默默注视著这一切的发生,心中却並未完全相信对方的话。
他注意到之前,当那位老婶子成为首位受害者之际,正是为了爭夺钱財而引发的爭执导致她惨死於非命。
隨后,为留住自己一夜,该男子更是无情將自己的亲生骨肉作为代价拱手送上。
然而,现在,他却突然变得像对待深仇大恨般对待自己,並声称放弃任何財物也要除之而后快。
这之间必定藏匿著某种不为人知的秘密!
刘不凡心中思绪万千,但他手中的剑並未停止舞动,银光在昏暗的夜色下闪过微弱但坚定的光芒。
此时,从四周的房屋里,传来了一阵又一阵的开门声,伴隨著吱呀的声响,如同某种古老的號令,召唤出无数人影。
他们一个个脚步沉重而急促,怀抱著一堆堆乾草和火油,缓缓地朝刘不凡这里匯聚过来,仿佛是在准备一个盛大的祭典。
这些人当中,並没有他想像中那个曾为了两块金子就要献上女儿的父亲形象出现,更没有娇羞含笑的少女与天真无邪的孩子跟隨其后。
整个村落此刻只剩下了这些神色复杂的成年人。
村庄里的景象让刘不凡感到十分奇怪,甚至隱隱透露出几分不安。
他皱了皱眉头,隨即深吸一口气试图平息自己內心那翻涌起来的不安。
不过很快,他就將这份疑虑暂时放下。
既然已经选择了前进的道路,就不应该因为眼前一时之困就变得如此优柔寡断。
“怕什么?我手中还有此剑在握,只要有它陪伴左右,任何艰难险阻都將不足为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