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帐门口掛著一张巨大的亮灰色毛皮,四周站满了守卫的將士,过於严密的阵仗,让燕南暗道不妙,父亲的情况可能不容乐观。
將军大帐內,走出一人,满脸疲惫,眉毛长得比鬍子长。燕南眼前一亮,跟著他摸过去。
等到远离巡逻士兵,燕南快步上前,捂住他的口鼻,轻声说了一句:“师傅”。
齐衡今夜心情本就糟糕,燕將军的情况越发严重,凭他的医术只能够保他的性命,无法根治。正在琢磨著如何救治,居然有贼人敢在燕家军大营绑架他。
正准备反抗,似乎听这人叫他师傅?
这不怪他,与燕南分別之时,她还是沙哑尖利的嗓音,经过这么长时间的修养,嗓子已经发生了明显的变化,虽然不似普通女孩那么尖细,但是也比之前好听太多了。
“师傅,我是燕南。”燕南缓缓鬆开手,正视著齐衡。许久未见,燕南又长高不少,也晒黑了不少,依旧一点都不注意维护自己的美貌。唯有那一双眼睛,在黑暗中熠熠生辉,让人看一眼就难以忘怀。
“您怎么在这?”“你怎么在这?”
“我想要救父亲。”“我在救燕將军。”
齐衡面色一沉,將她拉到角落中细细说明:
“燕將军的情况很不好,我恐怕也保不了他太久了。”
“怎么会这样,他到底受了什么伤?”
“半年前,西剎国派出一支死士队伍,不知如何翻过的阴山,在大营外伏击將军。將军一时不察,被附毒的暗器射中,至今昏迷不醒。死士成功后,全部原地自尽,无法查询毒药来源。”
“连您也无法解毒么?”
“是的,我解不开。”齐衡无力地嘆气。燕將军对於启夏,有著非同一般的意义,如果燕將军真的倒下了,那后果不堪设想。
“我能进去见见他么?”燕南望向被团团围住的营帐,她的父亲正虚弱地躺在那里,她想拼尽全力去救他。
“哎,你跟我来吧。”齐衡带著燕南重新返回营帐,这一次没有人阻拦燕南。
將军营帐內烧著温暖的篝火,侧方的行军床上,燕將军躺著一动不动。一年轻男子正站在將军身边守候。
“齐神医,你为何又回来了?”
男子回头,正是失心罗!
“他是谁?”失心罗谨慎地挡在两人面前,齐衡摆摆手,拉著失心罗到一旁解释。
燕南看著床上躺著的父亲,有些陌生。在她的记忆中,父亲永远如大山般坚不可摧,他强壮,他英勇,从未见过他如此虚弱的模样。
父亲的脸颊已经略有凹陷,脸色苍白,好似生机在一点点偷偷溜走,很快就要被掏空。
“我们试过很多方法,这毒在摧残將军的身体,放出的血都是黑色的。虽然將军有意识,能吞咽,但是就是不醒。要不是將军身子骨硬朗,可能都坚持不了这么久。我们甚至想给將军换血,可是……”
齐衡的声音越来越低,这种微弱的可能性实在是难以实现。
燕南跪在將军床边,沉默很久。最终下定决心,抽出短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