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青城找了关係加了钱才买到一张臥铺的票,其他都是坐票。
“谁累了就去躺著,別硬撑,咱们要坐三天。”
刚上火车时,小柱子和仲清雅觉得到处都新奇,走过来走过去,什么都想碰一碰。
结果他们最先趴下。
“没想到他俩居然晕车,你看能不能加点钱跟別人换一张臥铺票,让他们躺一躺。”林映想著小柱子和仲清雅都是大孩子了,若非不得已还是分开睡。
仲青城点头朝那头车厢走去,没一会儿居然带了一个人回来。
是一个带著黑框眼镜的男人。
“你就是仲同志的妻子吧,我那边有一张臥铺,带著孩子去睡吧,我想坐著跟仲同志聊会儿天。”
仲青城没有坐下跟他聊天,而是带著两个大孩找到位置安顿好,“要是有任何情况就过来找我们,或者大声呼救叫乘警知道吗?”
“知道。”仲天不放心仲清雅和小柱子两个人,他坐在小柱子的床沿上守著他们,有他在仲青城也放心了。
林映问仲青城那人是谁。
“我之前去兰市买药时遇到过他,他是京市的医学教授,被流放到这边好些年了,但现在已经平反,这次回京市是官復原职。”
仲青城也没想到会再次碰到他,他也还记得那一块麵包和一个座位的恩情。
“你们要去京市?那我一定要正式地请你们一家人吃一顿饭,尽地主之谊。”黑框眼镜男子姓於,单名一个丘。
於丘感慨著自己没想到还能见到如今的局面,又庆幸自己熬到了这一天。
“青市的冬天实在太冷,我无数个夜晚觉得自己快要冻死了,还好我比那些老傢伙命长。”他说起那些“老傢伙”时,眼眶带著眼泪,似是怀念似是惋惜。
仲青城和林映都没有说话,静静地听他回忆这些年的风霜。
后来整个车厢都安静了,只有於丘说话的声音。
火车不停地往前开,林映一开始还精神饱满,后来只能靠在仲青城的肩膀上。
他们带的食物够多,而且冬天也不容易坏,於丘占他们的便宜吃了好几顿饱饭。
“我一定请你们吃当地最出名的菜!”
等火车停靠在京市时,仲青城看著自己身边这一大三小,觉得他们都瘦了一圈,脸上憔悴得不行。
“你们不用住什么招待所,住我家,我家房子大。”於丘好说歹说一定要他们去家里住。
仲青城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住人家多少有点不自在。
“那我让司机先送你们,我在这里等一会儿。”於丘还是不肯放弃。
林映都有些无奈了,她清了清嗓子说:“於大哥,我知道你是好心,但是我们家有五个人一辆车坐不下,你就先走吧。”
他们实在没有精神跟他客气了。
好在除了车站旁边就是招待所,他们拿著身份证明开了三间同层房间,仲清雅的房间在中间,仲天和小柱子住一间,他们夫妻俩住一间。
“要是你怕的话,我晚上来陪你睡。”林映对仲清雅说。
没想到她急忙摇头,“我现在就想一个人好好睡一觉,在火车上一闭眼就被吵醒,耳朵都是麻麻的。”
她说出了所有人的心声,“那就先睡一觉,睡舒服了明天再出去玩。”
招待所有餐食提供,他们的第一顿没那么讲究,越方便越好。
林映觉得自己不是睡过去的,是晕过去的。
等再次醒来时,天还是亮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