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茶盏正中她小腿,柳芊芊只觉一吃痛,哀呼一声摔倒在了地上。
滚烫的茶水浇满了衣裙下摆,她来不及去理会,埋下头继续演这那场哭戏。
陆昭眯了眯眼,淡然收回了手。
筹划这么多可不是为了陛下当真將她处死,而是为了帮她嫁进裴家,再让他们团团圆圆一起下地狱的。
裴钧礼咬了咬牙,本想说是那小庶女蓄意勾引,没想到竟被她这一出求死占了先机,变成是她“无力反抗、不得不从”了。
“陛下,事发突然,二皇子之事……又实在巧合,老臣请求彻查此事,还我裴家与柳姑娘一个清白!”
陆彦一怔,没想到筹划此事时裴家还对自己一副諂媚之相,眼看大祸临头,便要倒打一耙了。
“裴家出了此等丑事,竟还想拉本王下水,还请父皇不必听信这胡搅蛮缠之言,严惩二人!”
陆昭看著眼前这一出狗咬狗的戏码,十分开怀地勾了勾唇。
陆彦身为制衡太子的重要棋子,即便庚帝知道他是蓄意陷害自己,也只会略惩小戒。
因此,她从未想过凭此就能將陆彦拉下马来。
此局最重要的是,让二皇子同裴家反目成仇,裴家再无枝可依,陆彦也会因税案受到牵连。
“都够了!”
庚帝不耐烦的神情,分明已经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
毕竟此等丑闻出在皇家祈福之时,还牵扯到一个皇子两个公主,若是將事情闹大了,连带著他这个皇帝也会顏面无光。
陆昭这才开口道:“父皇,裴公子一向有君子之风,儿臣不相信他是有意为之,更何况柳姑娘也著实可怜,不如……”
她看向寧妃,寧妃一顿,有些发懵。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此局明明是陆昭亲手所设,怎么此刻又为这二人求情呢?
裴钧礼眉头一皱,难道这布局之人竟不是陆昭?
裴砚璋闻言有些怔然地看向她,没想到自己在芳菲苑中做出了不齿之事,五殿下竟还会替他求情。
难不成此事真的与五殿下无关?
一时间,他心中感动得一塌糊涂,若非身上还背负著罪名,只怕要当场求娶公主了。
而柳芊芊则是脸色一沉,她百思不得其解,幕后黑手陆昭为何会做这惺惺之態。
寧妃试探著道:“开春祈福,本是祈求大越风调雨顺、太平安康,若是此事传了出去,定会让百姓所不齿。不如陛下正好成全了二人,再施加薄惩以戒之?”
“陛下,此女本为外室所出,去年冬时才入了府內,自小教养不周,还请陛下看在柳家多年来谨小慎微、从未有失的份儿上,保存老臣的顏面吧!”柳松吾无可奈何地恳求道。
庚帝揉了揉眉心,堂下跪著的几人一时连大气都不敢出。
今夜萧煜一事险些败露,若是能凭藉婚事转移裴家的注意力,底下人查案也更便利些。
凉州帐册尚且下落不明,此时牵扯住裴家的精力,倒也不失为一步好棋。
更何况此等丑事发生在他这五女儿的院中,若是传了出去,也有碍皇家的顏面。
“传朕旨意,延庆宫上下禁足,无詔不得出。裴钧礼、柳松吾教子无方,停职三月,罚奉一年,裴砚璋、柳芊芊,佛门私会,枉顾礼法,杖责三十。念及裴柳之功,特赐月內完婚。”
陆彦自知再无迴转的余地,有些绝望地闭了闭眼。
裴钧礼几人心中鬆了口气,齐声道:“谢主隆恩!”
就在尘埃落定时,裴砚璋却突然开了口:“陛下,微臣斗胆,还有一事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