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辆马车依次进入缓坡下的通道內。
天完全黑下来,林丰身后的马蹄轰鸣声,已经逼近到不足二里处。
一眾人都紧张得不行,拼尽力气推动著马车。
由於天黑,韃子的马队也开始减速,却也影影绰绰看到前方有活动的人影。
人喊马嘶,就在眾人身后响起。
韃子追到百步多远时,开始放箭。
有的羽箭插到了林丰马后不远处。
很多军卒慌张得不行,扭头看著跟在马车最后的林丰。
一个稳定的身影,战马缓缓踏著碎步向前。
这一幕让许多军卒心里安稳了不少。
林丰也想纵马快跑,可他知道,自己不能乱,得压住场子才行。
咬牙將圆盾背在身后,心里暗自祈祷著,老天保佑。
等最后一辆马车进入通道一半时,韃子的马队也追到了身后。
“放弃马车,全速通过。”
林丰大喝一声,催马往前衝去。
而距离他不足二十步处,韃子的战马已经冲了过来。
林丰扭身,弩弓激发,噔的一声。
韃子连人带马,扑倒在杂草地上。
林丰边催马往后跑,边大声喊著。
“放他们全部进入通道,记得听清信號。”
韃子的马队前后脚地跟著林丰衝进了通道中,马上骑士挥舞著武器,嘴里大声吆喝著什么。
仅差一个马身就撞到了林丰的马屁股上。
黑暗中,无数韃子铁骑跟著衝进了通道中。
埋伏在缓坡两边的军卒,身体伏在土坑里,不敢抬头。
直到听到远处传来一阵竹哨尖厉的嘶鸣。
有军卒用力拽起了绳索,有军卒將弩弓探出土坑,对著坡下黑乎乎的一群人影射击。
人喊马嘶,一片混乱。
韃子的战马被绊倒,骑士凌空摔了出去。
没被绊倒的韃子,被两边射出的弩弓插了一身,哀嚎著扎进人马纷乱的土地里。
埋伏在土坡两边的四五百军卒,一口气將弩箭都射了出去。
还有没配备弩弓的,就用弓箭射击。
不辨目標,只是朝著坡下黑乎乎的人影乱射。
数千的弩箭过后,土坡下,通道中的韃子,几乎已经没人能爬起来。
翻倒的人马身上,到处插满了羽箭和弩箭。
三四十步的距离,弩弓的力量非常大,近尺长的箭杆,几乎扎进肉体一半。
林丰终於摆脱了韃子的追击。
他身后的韃子被绊马索绊翻,还差点將林丰的后马腿绊著。
被战马掀翻的韃子,就摔在林丰的战马一侧。
韃子试图挣扎著爬起来,却被林丰抬手一弩,射穿了脑袋。
一声未吭地趴在地上不再动弹。
后续跟进的韃子战骑,被前面翻倒的马匹和人体绊倒,前赴后继地被掀翻在地。
终於还是有一部分韃子见势不对,勒停了战马,疑惑地看著黑乎乎的前方。
大声喝问出了什么事情。
有没死的韃子也高声叫著中了埋伏。
两边伏击的军卒,已经再次將弓弩装满,开始了第二轮的射击。
场面乱成一团,彼此谁也不敢放鬆。
跟在队尾的韃子听到前面弓弦响成了串,连忙提马后退。
前面的马车,也摸著黑往前推,直到离开战场一里多路时,才停止前进。
魏震累得浑身散了架一般,瘫坐在马车旁,直喘粗气。
几个亲卫给他弄了水喝。
“情况怎么样?”
“將军,看不清楚啊,太乱了。”
“这他妈打的啥仗啊,可累死老夫了。”
驃骑將军变推车民夫,这可是新鲜得很,让魏震的亲卫们,一时转不过弯来。
伏击点的斜坡上,军卒射完弓弩后,安静地待在土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