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中用指头沾了沾血污,放到鼻端闻了闻,然后皱眉琢磨起来。
“將军莫急,我去配药。”
郎中说著起身往外跑去。
林丰扭头冲门外喊:“程梁温剑,你俩过来,从这儿往下用力挤压。”
两人衝进屋子,开始给林丰放血。
白静急的一头一脸的汗,搓著手问。
“哥,也不能把身上的血都挤乾净了吧?”
林丰仔细盯著腿上流出的血液。
“等血呈鲜红色就可以了。”
他自己说得轻鬆,只是汗水已经溻透了衣衫。
几人忙活了近半个时辰,脸盆中被挤出了小半盆的污血。
终於,再流出的血液,渐渐呈鲜红色。
郎中已经配出了解毒的草药,等在一边。
白静在一侧,用绢帕给林丰擦拭著脸上的汗水,看著他苍白的脸色,心疼得不行。
林丰皱眉琢磨著该用什么办法消炎的问题。
这个问题不只涉及到自己的腿伤。
在战场上受伤的军卒,外伤所致的发炎,能活下来的机率很低。
很大一部分军卒,不是死在战场上,而是死在伤口的发炎。
以目前的技术,这是个无解的问题。
如果军卒受了伤,无论轻伤还是重伤,都需要看老天的脸色。
林丰也不知道前世的青霉素是怎么弄出来的。
但是,他好像对大蒜这个玩意儿有些记忆。
大蒜素的功效也比现在的治疗技术好上百倍。
林丰努力回忆著大蒜素的萃取工艺。
如果能萃取出大蒜素,那么,受伤的军卒,至少存活率能提高个七八成。
这將是人类战爭史上的一大贡献。
他们在忙活著林丰腿上的伤口,林丰则伏在书案上开始写画。
白静想问又不敢问,看到林丰的腿被白布包扎整齐了,才略略鬆了口气。
等別人都退出屋子,白静才轻声问。
“哥,能不能先关心一下自己的腿?”
林丰头也不抬:“我这不正想辙嘛。”
白静探头看了看他画的图,都是一些奇怪的玩意儿。
“这能治疗你的伤?”
“嘿嘿,你且等著看吧,这可是人类一大发明,划时代的產物。”
白静听得一头雾水,无奈之下,只得安静地陪著林丰胡闹。
林丰可不是胡闹,他在画蒸馏设备的製作图样。
没有高压锅,玻璃试管等玩意儿,就用自己製作的钢锅。
只是要求工艺比较高,尤其是缝隙间的处理,打磨要细致入微。
钢管瓷瓶等等,他画了一大堆。
一边画一边隨口吩咐:“白静,你去弄大蒜,先准备个百八十斤,扒皮洗乾净。”
白静呆呆地听著他的话。
“然后找人將大蒜捣成浆糊,用两倍的水浸泡。”
“等等,哥,我记一下。”
白静也记不住这么多事,连忙找纸笔开始记录。
林丰將画好的纸张,递给白静。
“这几个工具,你去找最好的工匠,以最快的速度打制出来。”
“还有,注意这几个地方的工艺,一定要精细再精细一些。”
“还有...”
白静已经懵了,瞪著大眼睛一瞬不瞬地看林丰。
看她的小嘴一直张著,半天合不拢,林丰就知道,她已经陷入迷糊状態。
“唉,算了,工匠那边我去说吧。”
就在眾人以为林丰下一步要组织军队,一举將韃子赶出国境时。
拖著一条伤腿的林丰,却一头扎进了工匠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