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鈺生动作一顿,等看见蓝弈像梦里的上辈子一样,持枪笔直站在了正对著他,几米外的地方,祁鈺生彻底僵住了。
但僵住只是短短的时间,下一瞬,他就更加疯狂的挣扎了起来。
不要,为什么又是蓝弈!
为什么枪决他的人又是蓝弈!
蓝弈是他的克星吗?为什么每次都是他!
然而手脚被銬著,又哪里逃得掉。
隨著一声“击毙”,似是梦境重现,也是似穿越了时空,两辈子的场景在这一刻重合。
时间被无限拉长,恍惚中祁鈺生似乎看到了子弹飞来的轨跡。
他在心里声嘶力竭的大喊,他不停的命令自己躲开,快躲开。
可裤子都被尿渗透了,他也没能躲开。
子弹洞穿眉心,神经性的刺痛变成了现实,他被一击毙命。
后脑勺重重砸在地上,祁鈺生也看到了和池锦年同样的一片天。
但池锦年死前知道了真相,而他,到死都没能知道上辈子他和池早到底是什么关係。
他那么执著的女人,执著到两次放弃逃走的机会,断绝祁家血脉的女人,他到底有没有得到过她这个问题,最终都没能知道答案。
祁鈺生,死不瞑目。
人群里。
听到那声“击毙”,池砚辉意识到了什么。
他通红的眼睛一瞬瞪圆,终於嘶喊著叫出了那声“爸”。
他以为他声音很大,可实际上,声音干哑到只有紧靠著他的池砚彬听得见。
“哥、哥,爸、爸他……”池砚彬上下牙“咯咯”的打著架,甚至咬到了舌头,整个人显然是被嚇狠了。
他脸色惨白如鬼,满头满脸的冷汗,根本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而在人群最外围的角落里,同样满身冷汗的蒋铭伟瘫软在地上,乾呕声一声接一声,恨不能把胃都吐出来。
也是同一时间。
离枪决现场並不远的城郊农场。
正在干活的许琴心里突然极速跳动起来。
她惊慌的抬头,朝一个方向看去,眼泪涌出眼眶。
“砰砰砰……”一连串隱约的声音响起,许琴踉蹌了下,跌坐到地上。
“老池、老池啊,呜呜呜……”她呜咽出声。
一场声势浩大的公审枪决结束了。
人们一时还捨不得离开,站在原地兴奋的议论著。
有大人说,回去了要好好教育家里的孩子,可千万不能干坏事,不然那一枪打下去,脑浆子都出来了,太嚇人了。
也有混混二流子,或者老喜欢干坏事,或者正准备干点儿什么的人,摸了把头上嚇出来的冷汗,立刻歇了心思。
就连同样赶来看热闹的熊哥和小六儿一行人,也嚇得够呛。
尤其做梦梦到过自己被毙过的熊哥,更是嚇得熊掌里都满是冷汗。
“害怕吗?”
回城的吉普车里,蓝弈有些担心的看著池早。
池早笑著摇头,“不怕,一点儿也不。”
至於池锦年死前说的那些话,池早只当是冬末的风,刮过就散,什么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