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一半黑的,一半白的?”我扬了扬眉。刚刚聊完关於围棋六博棋的文物案子,我现在一听这种黑白搭配的组合,就特別感兴趣。
齐师傅也隨之开口:“不是说纯黑纯白的鸽子中看不中用,雨点瓦灰的才好拿名次吗?你们凑齐这几十只黑白赛鸽也不容易吧!”
“这位警官算您懂行。我也是费了大功夫才搞到几十只纯黑纯白的鸽子,还有不少是拿信鸽糊弄的,想著能找到家就行。现在可好,活不见鸽,死不见尸!看他们赔钱那爽快样儿,肯定被人家燉汤喝了!”
“你们要赶紧把坏人抓起来,赶紧找到我们的鸽子啊!”
“对,赶紧给我们个交代!”
人群又开始吵闹。我身后的警察兄弟们赶紧上前维持秩序。
我看看李念,说你能给个確切的破案时间吧。一星期?半个月?
“三天就够。”李念连忙说,刚刚智慧侦查平台那边已经有信了。偷鸽子的贼就在西海。明天去抓人,后天送鸽子。
“都听见了?都回家等著吧。后天去小西海派出所领你们的鸽子。”说到最后一句,我提高嗓门。
每次我这样一提高嗓门,无论多么嘈杂的环境,对面的人也会愣一愣,安静下来,听我讲话。
师傅说,因为我这种声音能同时传达出严肃与权威。严肃得让人不敢试探我的底线,权威得让人不得不听从我的话。
最近情况特殊,国宝大案未破,间谍行踪不明,这么多人又聚集在此,会有安全隱患。
群眾事,无小事,但前提是,群眾也要给我们破案的机会。既然已经作出承诺,就要负责到底;既然已经锁定嫌疑人的位置,就该实施抓捕。如果这些失主继续无理取闹,耗费警力,只会耽误我们彼此的时间。
再说,指导专案工作的同志们已经入驻,进进出出也不方便,还叫人家看了我们西海的笑话。
人群像泡沫渐渐散去。
我回头,发现李念也不见了踪影。
怪事。他明明一直跟在我身边。
“这小李脾气真奇怪。怎么一声招呼也不打,就走了?”我纳闷。
大门外,却又出现一个齜牙咧嘴、捂著伤口的小伙子,踉踉蹌蹌向我走来。
我定睛一看。
他不是李念。
另一个陌生的年轻人。顶著一张二十多岁、没长胡茬的面孔,朝我走来。他一身白色体恤衫、黑色休閒裤,裤角磨得黑亮,耷拉在黑色作训鞋上。整个人看著邋里邋遢。
他剃著寸头,中等身材,扁平五官,毫无特色,刚才埋在人堆里我根本没看见他。但当他一步步迎面走来,我却能断定他也是警察。因为他敢直视我的眼睛。
“你也是派出所来维持秩序的?”我往后边指指,“受伤了?医务室在二楼。”
“我不是派出所的。时......队长,我是今年西海市局招的新警,来刑侦支队报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