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洁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就先拿出了女鬼的手机，上面沾染的脏污和血跡都被她提前清理乾净了。

她囁嚅著说，“老人家，您孙女遇害了，这，这是她的遗物……”

“哎呀，我孙女昨天晚上一直在念叨著手机丟了，我还想著今天出去给她买个新的呢，没想到你给送回来了，谢谢，谢谢啊。”

方洁一愣，“昨天晚上？昨天晚上你孙女在家？”警察可是说女鬼死了至少半个月了，“老人家，您有几个孙女啊？”

『』就一个啊，”老人笑容很和蔼，回身一指客厅餐桌，“那个就是我孙女，她正在吃早餐呢。”

方洁顺著她所指的方向看去，餐桌旁空空如也。

她瞬间想明白了什么，怪不得女鬼一定要拿到钥匙回家，她是想像活著时一样正常进门，这样她奶奶就不会知道她已经死了的消息。

方洁现在无比庆幸昨天接过手机，今天是自己上门，要是让警方来，恐怕这个消息就瞒不住了。

“老人家，您的孙女很漂亮。”她真心夸讚一句，將买的东西交给老人后，离开了这里。

她想，她不能打扰祖孙俩最后的相聚时光，但她今后除了工作外，又多了一个固定要来的地方，要看望的人。

另一头，结束与方洁的连线后，祁緲放出了王大春。

果然如她所想，王大春一出来就叫嚷著这不舒服，那不舒服，说自己跟玄门地界犯冲。

祁緲將一张符纸交给她，“把符纸给那个女鬼送去。”

王大春知道她说的是手机的主人，看了眼符纸，“藏阴符，你想帮她敛去阴气？”

“嗯，”祁緲道，“她奶奶寿元只到八十岁，没几年时间了，她想陪她奶奶过完最后这几年，但终究人鬼殊途，老人本就身体弱，长期和鬼生活在一起，被阴气侵蚀，恐怕今年都过不去。”

“她是为了让奶奶生活好点才走上站街女这条路的，赚来的钱都在给奶奶看病上，没有一分在自己身上，是个孝顺姑娘，能帮就帮一把吧。”

王大春调笑她，“呦，咱们祁大师这不是挺善良的吗，跟刚才见死不救那个简直判若两人啊。”

祁緲斜眼看她。

王大春赶忙在嘴上做了个拉链的手势，隨后一转身，朝屋外飞去。

【呜呜呜，我之前一直以为干那一行的女人都是自甘墮落，有手有脚的什么活不能干，就是想来钱快，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原因，是我狭隘了。】

【我承认我之前也是这么想的，还觉得女鬼自作自受来著，我错了。】

【老人生病的钱確实很多，换做我是女鬼小姐姐，恐怕也想不出其他挣钱方式了，小姐姐为了家人能牺牲这么多，我很佩服。】

【主播仁心仁德，身为玄门中人，却能对鬼魂感同身受，是个顶好顶好的人。】

【刚才谁质疑主播，还说主播心狠的，站出来啊！】

【呜呜呜，主播我错了，我也是被带节奏了，你原谅我吧。】

祁緲淡淡一笑。

她当然知道直播间进来了一群捣乱的人，也知道这些人是谁找来的，但她一点也不在意，她越是不在意，背后的人就会越急，才会自己送上门来。

祁緲开始了第三次连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