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假意妥协了般,长嘆一口气,而后说道:“孙儿可以答应迎娶表妹,但孙儿有三个要求。”
太后见他这执拗的孙儿,终於肯鬆口了,立刻转过头来问道:“有何要求,说来听听。”
顾南萧神色不虞地说道:“第一,请皇祖母懿旨为我和云溪赐婚,但不是平妻,是正妻。
顾南萧只说了一条,太后与庸王的脸色,便齐齐一沉,但他好似无所察觉般,继续说道:
“第二,沈玉娇入府只能为侧室,且不可赐下懿旨。
第三,我与她们二人大婚的时日,至少要定在一年之后,且不能提前露出风声,否则孙儿就是抵死,也不会接受沈家女!”
顾南萧是觉得一年之中,会產生很大变数,在这期间,他会努力让云溪彻底爱上自己,甘愿为他留下。
而且一年之后,沈玉娇到底能不能全须全尾地嫁给他,谁也不敢保证。
太后深知,顾南萧的性格非常执拗,更明白,今天自己利用云溪的性命,要挟於他,已经破坏了祖孙之间的感情。若再不肯通融,恐怕会无法收场。
而且他此刻逼迫得越紧,娇娇在入府后的境遇,便会越加难堪。几经衡量之后,太后才勉强应允。
顾南萧千恩万谢地叩首,留著庸王与太后聊天,自己则隨宫人,前往关押云溪的宫殿,去接人了。”
顾南萧在进入偏院时,看到的便是满身泥污,蹲在草丛中挖野菜的云溪。
他大步走过去,將人从地上拉起来,上下仔细打量著。见云溪状態还不错,除了身上沾了些泥水,並没有其他不妥之处。悬了三宿两天的心,才终於落回了原处。
顾南萧抬手为云溪擦去脸颊的污渍,心疼地问道:“这几日你就靠吃野菜为生,难道他们竟没给你送过一次食水?”
云溪走到那丛荒草前,解下一块衣角,用力一拧,布中立刻流出一缕清水。
她无所谓地笑著说道:他们不给我水,我自己也可以弄到,只是临出门时带来的糕点,昨夜便吃没了。今天也是头一次,挖野菜充飢。”
顾南萧听著明显在安慰自己的说辞,一把將人揽入怀中,紧紧地抱著。此刻他在心中,突然涌动出一股对权力的渴望。
他想登上那至高无上的位置,从今以后,再不受制於人,更没人敢用云溪的性命,来威胁自己。
顾南萧將人接走的事,皇上这边马上得到了消息,但这样的结果,显然没能令皇上满意。
皇上想著,那混小子视若珍宝的人,若是就此死在慈安宫,那他与沈氏一族,將彻底由至亲,变成仇敌!
若真是那样,顾南萧今后的唯一依仗,便是他这个皇伯父了,他的好侄儿,也將彻底沦为孤臣,从此只能为他卖命。
不过没关係,今日太后没能狠心做出的决定,来日他会找机会,帮她老人家做到的。
云溪等人出宫时,看到远处停著的一辆普通马车,这时齐锦修也正好打开帘子,向这边眺望过来。双方四目相对,只微微頷首,並未交谈,便各自离开了。
云溪与顾南萧父子,同乘一辆马车,回府路上,云溪不住地抬头打量著庸王,想起柳氏曾说,他们父子將在冬日,死於战场之上。
心下就盘算著,要儘快去见柳氏一面,將她知道的前世信息,打探清楚,然后儘快知会顾南萧,好让他早做防范。
而且,石清晨的气血丸,应该也用没了,云溪很想去看看那个渣男,被毒癮折磨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