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南萧离开的当天晚上,云溪就发起了高热,祁锦修请来天雨阁里的神医,为她诊治开药。
自己又亲力亲为地照顾她,直到天光破晓,高热才终於退去。云溪也从昏沉中醒来。
迷迷糊糊间,云溪只看见床边坐著一名男子,便下意识地唤了一句:“萧郎。”
祁锦修原本因为见人醒来,露出的欣喜神色,顿然一僵。但他隨后立刻又换上和煦的神色,询问道:“可还有哪里觉得不舒服?”
听到祁锦修的声音,云溪也渐渐清醒过来。她神色略微有些尷尬地回道:“好多了,就是感觉浑身有些酸痛,使不上力气。”
祁锦修闻言,立马命身边候著的神医,再次为云溪查看情况。神医仔细为云溪诊过脉后,长鬆一口气道:
“姑娘的身体,已无大碍,只需食用一些温补,又好克化的食物,便可慢慢將养回来。”
祁锦修听到这个结果,神色明显轻鬆不少。他亲自起身將神医送了出去,但又很快折返回来,继续照顾云溪。
云溪看著递到嘴边的温水,很想接过来自己喝。因为她觉得这样的举动,过於亲密了。
虽然以往,顾南萧见她累得浑身没有力气时,別说亲手餵她喝水,就是用嘴喂,也是有过的。
但毕竟两人是存在男女关係的,这跟自己与祁锦修不同。云溪完全明白祁锦修的心意,只是他从来没有提过,自己也没有什么理由,去制止別人心中的想法。
云溪吃力地抬起手,想接过水杯,祁锦修看出他的意图,低沉而又温润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等你好些再自己喝吧,这会儿病著,就別逞强了。”
祁锦修这样一劝,若云溪再坚持下去,那就显得有些刻意疏远了,最后,只得从善如流的,就著他的手喝了一盏茶。
祁锦修看著云溪因为饮水,而稍显红润的双唇,竟痴痴地走起神来。其实在云溪昏迷不醒期间,药汤都是祁锦修嘴对嘴餵进去的。
但祁锦修可不敢让云溪知道,生怕她因此厌恶了自己。当时確实情况紧急,也並非他想轻薄云溪。
现在云溪没事了,他反而会时常想起那双樱唇的柔软触感。那是两人最亲密的举动,是只敢出现在他梦境中的场景。
不过,自从那次接触后,就彻底改变了祁锦修的想法,以前他想默默守候,是因为看到云溪过得幸福开心。
但自从顾南萧冤枉,伤害了云溪之后。他每天看到的,都是云溪鬱鬱寡欢的样子。
所以,祁锦修决定,他要潜移默化地表达自己的情意,待当两人渐渐產生情愫后,便彻底坦露心意。
他要光明正大地站在云溪身旁,做那个一生都为他遮风挡雨的人。
云溪並不知道祁锦修的想法,只是觉得自己生了这场病后,祁锦修平时与自己的身体接触,多了许多。
在祁锦修无微不至的照顾下,云溪终於能走出屋子,溜达溜达了。
祁锦修先是在云溪身上,罩了一层厚重的斗篷。而后,一手揽著她的肩膀,一手扶著她的手臂,將人带到扶桑树下。
这七八日的贴身照顾,確实打破了两人以往的距离。使这些肢体接触,开始变得自然起来。
云溪对此,也不再表现出尷尬和排斥。她觉得如果再刻意保持距离,会让祁锦修面上尷尬,更显得自己有些矫情。
但云溪心里明白,这样的接触,与男女情事並不相关。
在祁锦修的心里,可不是这样想。他这几天照顾人虽然非常辛苦,但心里却高兴得很。
祁锦修时常回忆起自己因几两银子,就要眼睁睁看著生母病死,却又走投无路的那个时刻。自己遇到了如同九天仙女般的云溪。
女孩站在孤儿院门口,支起了粥棚,为穷苦百姓施粥。齐锦修当时去领粥,只是想在母亲去世前,再给他討一顿饱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