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宋风將红色绳结打上的剎那,那骨头架子双眼之中突然闪过了一道幽光,就好像是感应到什么似的,向下望去。
然则,任凭这骨头架子向下多看了几眼,甚至跟宋风面对面,都没有发现什么,只能转动头骨嘎嘣嘎嘣作响,隨后再一次观天望月,採集日精月华。
这骨头架子,整夜整夜的都在採集月华之气,躺在其身前,宋风却是小心翼翼的掐著符印,一点一点的从河水之中游了出来。
走到岸边,宋风看了一下湿透了的衣服,又看了一下正不断修行的骨头架子,紧接著,隨手抓起翠竹铁杖转身就走:“夜色渐凉,若是在此等一夜,贫道怕是要受凉,虽然练就法力之后,自身抵抗能力增强,但亦是要护住自身,不受外邪。
修行本就是养命之道,若是只顾杀伐,怕是落了下乘,就算一时爭斗得了好处,以后怕也是会养成坏的习惯。”
练就法力之后,並不是立刻就刀枪不入,水火不侵,这完全不现实,法力只是长寿修行之道,没有那么的完备。
若想刀枪不入,就得养练肉身修持玄功,若想水火不侵,那得捏著避水火的法咒,若是想不惧瘟毒也得精通药理,这其中的学问大著呢。
小心翼翼的捏著符印,走出了枯松涧之后,宋风这才將符印散去,恢復了身上阳火,哪怕如此,他也是面色铁青,如同死人一样。
“这等压制阳火的符印,以后还是要少施展为妙,若是阳火熄灭的时间长了,怕是与修行有碍,一个不好,说不定也会伤了肉身,只能去修行鬼仙之道了。”搓了搓脸颊,宋风打了一个寒颤,到了这时他才发现,他的眉毛之上已掛了些许白霜。
回到洞府之中,此刻宋风在没有继续修行,反而是一反常態的,在自己的臥室之中,点起了一把柴火。
柴火暖烘烘的,烧的山洞里一面温度逐渐上升,等到感觉差不多了之后,宋风便將柴火熄灭,换了身乾净衣服,缓缓的陷入了沉睡之中。
月落日升,晨光熹微。
原本应当早起修行练功的宋风,却是睡了一个懒觉,直到日上三竿这才起身:“哈……”
伸了一个懒腰,宋风打了一个哈欠,整个人感觉十分的舒爽,拍了拍石头床,宋风脸上也是露出了一丝无奈:“平常感受不到什么,累了一整天再睡在石床上,总感觉身上不自在。
修仙长生虽说较为清苦,但也不过是水磨功夫,若是有条件,还是要建一些宫观,住在道观里面修行,不过……这一切还得等除去妖魔再说。”
拍打了一下自己的身体,活络活络筋骨,宋风便起身去祖师爷法坛前,续上香火,烧火做饭,习文练武,自是一套下来。
等到吃完饭,修行完武艺之后,太阳早已经日上中天,此刻已经到了阳气,最为炽盛之时,平常宋风都在山洞之中静坐。
今日他看著天气差不多了,便將昨日换下来的衣服,带到小河边清洗乾净,晾晒在树枝上,看著午时已过,便手持铁杖向著后山走去。
“自太阳升起,直至午时,乃是阳气炽盛之时为昇阳,午时过后,虽太阳更毒辣,阳气却日渐减弱,如今刚好能容许骨妖外出作乱。”前几日的准备都是为了今天这一战,一切都准备好了,爭斗反倒是眨眼之间的事情。
轻车熟路间来的枯松涧,宋风三两步就找到了,昨日爬上来的河床,看到了聚集在河道弯道处的那诸多白骨。
就在这个时候,只看到枯松涧松树深处,突然走出来了一个穿著麻衣,手中拿著斧子的壮汉:“兀那道人,从何而来?为何擅闯我枯松涧?”
看到了这壮汉,感受著壮汉身上的那一股血煞之气,宋风瞭然的点头,捏著翠竹铁杖高声开口道:“贫道听说枯松涧內有妖魔,此行来,正是为铲妖除恶!何况这这枯松涧常闹妖魔,如果有了你这么一个主人?”
说到这里的时候,宋风话锋一转,直勾勾的盯著那壮汉,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莫不是,你就是那山涧里面的妖魔?”
听到了宋风如此说,那壮汉则是脸色一变,握著斧头便冲了上来,对著宋松重重的一砍:“妖道,吃我一斧!”
斧头带著呼呼风声,从远处劈了过来,竟好像是披散了空气,哪怕隔著很远,也能感受到这斧头上的锋锐。
“好个泼魔!如今妖物自己跳出来了!”看到那持斧壮汉对著自己劈来送风一声低喝,隨后握起手中翠竹铁杖,便重重的对著那斧头击去。
看到宋风不自量力的拿著翠竹挡自己的坎山斧,那壮汉的脸上露出了几分的讥笑:“你以为穿著一身道袍,就是什么大法师了?今日我便让你来得去不得。
曾经又不是没有道人入我枯松间,如今不照样也是,成了这枯骨一员?”
“鏗鏘!”翠竹铁杖与利斧交接之间,有著刀兵相碰的鏗鏘声响,震得那壮汉手掌发麻,噔噔噔倒退数步。
用力的握了握铁斧,那壮汉看著宋丰,手中握著的那翠竹铁杖,眼神之中露出了几分的惊愕:“你这泼道好生狡猾,明明是精铁打造,就偽装成翠竹样式,差点让你爷爷吃了大亏!
妖道看招!今天你爷爷就让你知道我枯松涧,不是隨隨便便来个妖道就能够荡平的,如此鲜活的血肉,真是修行的上好资粮。”
说到最后的时候,大汉嘴角露出了些许的口水,隨意的用麻布衣袖一擦,便挥舞著铁斧又大步冲了上来。
大汉身高足足有八尺,手中的铁斧仿佛是精铁打造,挥舞之间真是势大力沉,轻轻一碰,便將碗口大的树干撞倒。
宋风手中竹杖走轻灵之路,並不与那壮汉正面交锋,只是偶尔几次反击,便打的那大汉冷汗沉沉,隨手还击之间,如羚羊掛角一般悬面。
双方你来我往,在这枯松涧之中,也是斗了几十个来回,就这么摸索了套路之后,宋风双眼之中精光一闪,而手中翠竹铁杖向后这么轻轻一跌:“著!”
“……啊!!”惨叫声响起,只看到刚刚还精气十足的壮汉,此刻捂著脑壳倒退几步,便怦然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