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回去,小姐定会生疑。
哪怕心中怕他又要做什么举动,但仍伸出了手。
赵非荀手指扣住她的掌心,將掌心反转朝上。
她五指微微蜷紧,掌心包扎的帕子已经被血水弄脏,他皱了眉,抽出一把匕首,寒光出窍,刺了下锦鳶的眼,往侧避了下。
赵非荀看她躲,嗤笑了声:“胆小如鼠。”
锦鳶抿著唇,不敢接话。
接著,赵非荀一手扣住她的手腕,一手拔开水囊塞子,清洗掌心的伤口。
凉水刺痛伤口,她下意识的要往后缩手。
赵非荀捏了下手腕,头也不抬:“忍著点。”
语气强势。
上药,包扎,一气呵成。
直到鬆开了她的手,锦鳶还呆愣的看著眼前的赵非荀,他当真是替自己包扎了伤口…
在赵非荀冷冷问她『这会儿不急著回去了?』,锦鳶才回过神,深深低下头,手异常麻利的穿好衣裳后,连看都不敢往他的方向去,抱紧了包裹,低声道:“多谢大公子,奴婢告退。”
没等马车停稳,就已跳了下来,一路小跑著追上前面的马车。
胸腔中混沌一片,思绪混乱。
想起在山间路上说的就是找他去上药…所以刚才在马车里他说的那一句伸手,就是打算上药么…是她自己担忧太多才会有那些事…?
可今日种种,分明他是为了小姐。
又为何一次次来招惹自己。
还在马车里那般…
“锦鳶?”
妙辛挨近了她,手里抱著包裹,另一只手在她面前晃过,“后面的马车很热么?怎么脸这么红?”
锦鳶下意识的用手捂住脸。
心跳快了几拍。
扯著嘴角笑了下,摇头道:“没、没有,是我急著跑回来才这样。”
妙辛点头,“那我也去了,你在这儿陪著小姐。”
“好。”
她頷首,柔声应下。
在妙辛下车时,她似是想起什么,视线往外看了一眼,看见赵非荀骑著那匹暗红色骏马,头戴斗笠,肩披蓑衣,因眉眼、举手投足的气势醒目,一眼看去便知不是寻常百姓。
又见他身量高大,腰掛刀鞘。
走在山路间,连著路人也对他们这一行人避让一二。
锦鳶看的久了些,赵非荀五感敏锐,偏首投来视线,精准的看向她所在的方向,把锦鳶骇了一跳,手一抖放下了帘子,连忙缩了回去,不敢再看。
心口狂跳不止。
好在沈如綾正在闭目休息,並未发现她的异样。
马车內里一片安静,从外面传来车軲轆碾过湿地的动静,一声连著一声,往復循环。
外面的雨声小了些。
许是美景难得,马夫忍不住说了句:“这景色真好看啊,难怪你们这些读书人都喜欢在山野之中定居。”
顾生回应著温和一笑。
“是啊。”
声如润雨,细细斜织著落下。
不经意,悄然的,钻入了沈如綾的耳中。
连同后面那一句隨口念的诗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