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继续沉溺下去。
她睁大著眸子,逼迫著自己,下一瞬,就听见眼前的大公子眉眼冷淡的著说了句:“反而是猎人更多。”
锦鳶怔住。
猎……人?
是她想的那个猎人么?
念头闪过,她眼中立刻浮现恐惧,明明白白的表露在脸上,眼眸不敢置信的微微睁大。
赵非荀挑眉,“怕了?”
语气虽然隨和,但眼神却重重压下来,让人陡然心生畏惧。
小丫鬟禁不住嚇唬,小脸煞白著,眼神慌乱的垂下来,又成了他所熟悉的怯弱模样,口中念念有词:“大公子英雄无双,所以才能在一次次战役中立下赫赫军功。奴婢…不怕,心中只有敬畏…”
这些话,若是从旁人口中说来,赵非荀只会觉得厌恶。
从小丫鬟口中说出来,虽违心,但並不曾惹他不快。
他冷嗤一声,“溜须拍马的功夫倒是见长。”
锦鳶下意识请罪:“奴婢不——”
说著,她忽然想起大公子似乎是不习惯自己说『不敢』,每回总要惹他一怒,乾脆咬了唇,止住不再说,又惹得大公子嘲笑她一声,锦鳶也不辩解,垂首默默地不说话。
这几次来回,倒是彻底把刚才的心思打乱了。
野兔肉的香味从火堆处飘来,锦鳶才察觉自己已飢肠轆轆。
赵非荀取了一半的野兔肉拿给她,自己取另一半,大快朵颐起来。
他武將出身,食量比寻常男子更大些。
半只野兔肉下肚,也只是垫了个底罢了。
他端起临时砍下来的竹筒当盛水的容器,一口气將带回来的泉水饮尽。
锦鳶在余光中撇见大公子已经吃完,加快了速度,不敢拖沓,烫得舌尖微微发麻,肉也来不及细细嚼,就囫圇著咽下去,又端起竹筒喝了两口水净口。
洞穴里有些燥热,泉水甘甜。
冰凉的滑过嗓子,缓解了身上的热。
便是锦鳶,在吃了半扇刚烤好的野兔肉,又一直挨在火堆旁坐著,这会儿鼻尖、额头都冒出了一层细汗。
连著面颊也微微发烫。
抬眸看人时,一双眸子水汪汪的勾人。
赵非荀眸色暗了瞬,放下竹筒,嗓音略哑了些,“过来。”
锦鳶身子微微颤了下,显然已察觉出来。
上次在小院中时,自己困得撑不住睡著了逃过一次。
而今晚…
山崖洞穴,人跡罕至。
自己只怕是逃不过了。
她不安的攥著手指,无声的安抚自己,就当今晚是谢他的救命之恩,不要胡乱猜想……
过了今夜,等回了五通观中。
他仍是赵府大公子、赵大將军。
自己仍旧是国公府里的一个二等丫鬟。
她缓缓起身,步履极慢的走到他面前,正要蹲下时,赵非荀先一步站起身,將她直接圈抱而起,锦鳶惊了一跳,双手拽住他的胸前的衣襟,双肩自不觉地耸起。
这般反应,通通落入赵非荀的眼中。
他抱著小丫鬟,走到石床边,將手里拽起的斗篷用力抖开了,铺在石床的枯草上,隨后才把小丫鬟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