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肆揉了揉额头,语气也冷淡了不少,道:“回去吧。”
寧芙一顿,然后点点头,却也不担心,宗凝那边他自有办法解释清楚,若非如此,她也不敢玩得这般过头。
宗肆又道:“往后几日,我不在寒香山,都不用过来了。”
却说女子的第六感,有时来得莫名其妙,寧芙心中生出了个念头,宗肆有事是假,恐怕真正的目的,就是不想让她再来。
是因为今日逗宗凝之事?
寧芙只觉得宗肆玩不起,又不是无法跟宗凝解释,何况她与他之前都对彼此无意,也生不出不该有的情愫来,何须在一点越界的玩笑后就立刻避嫌?
“世子让我別来,我自是不会来的。”寧芙礼貌一笑,却很体贴温柔的补充了一句,“想不想见我,全凭世子心意,若是想见我了,就让傅姐姐转告我。”
即是做交易的伙伴,寧芙不介意宽容些,若是有利可图,姿態放低些又如何,討好人也是一种手段。
宗肆看了她一眼,这寧四姑娘跟一般小女君不同,可不怕被打击,是个脸皮厚的,你跟她说重话吧,她还是笑盈盈的当什么也未发生,反而好脾气的给你颗甜枣。
却不知这也是不是手段之一。
宗肆极少被女子挑起情绪波动,今日却对寧芙生出了保护欲,却是不得不提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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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趟下山,却不知宗肆去了哪,寧芙一月有余都未再有宗肆的消息。
对寧芙而言,与宗肆见面,如同在当差,可没有人是喜欢忙於营生之事的,不去见他反而乐得轻鬆自在。
临近年关,寧芙才知六皇子孟泽那句“下回进宫”是何意,敬文帝是个怕冷清的,寻常往年除夕,都会邀请与皇室亲近的女君公子进宫去做客。
寧芙往年,自然是没有这个待遇的,只是今年她在敬文帝面前除了风头,圣上也就在想到了她,而孟泽恐怕是早早听到了风声。
寧芙入宫的次数,两辈子加起来也未超过两只手,是以多少有些紧张。
能被敬文帝眷顾,与国公府而言,也是莫大的荣耀,寧夫人与寧真远都很重视,早早遣人给她做起了新衣裳。
“宫中戒备森严,到处都是贵人,遇上不认识的,便是公主皇子,可不许衝撞人。”寧夫人耳提命面道。
寧芙对宫中各位倒是认识,心放下了几分,对寧真远道:“爹爹,世子在琅琊受伤一事,你说是为何?”
她也不好直接提及宋阁老,否则爹爹就该质疑她是如何知道的了。爹爹是聪明人,说到重要线索,自然能猜到。
寧真远前几日就听女儿说起过此事,到今日依旧是心有余悸,宗肆在琅琊受伤,查的自然是宋阁老一事,得亏女儿在宣王府,闻到了宗肆身上的血腥味,加上陆行之也与女儿提及过琅琊,他才將两件事串联起来。
他连为宋阁老说情的奏摺都已想好,差一点就要进宫面圣了!
若不是提前得知了此事,恐怕也得受到牵连。
寧真远庆幸不已,他不怕出事,却怕牵连寧国公府,牵连儿女。
“这事,你只当不知道,切不可多嘴。”寧真远只叮嘱道。
寧芙只乖巧的点点头,“父亲不让我说,我就不说。”
寧真远眼角已有细纹,风度却不减当年,生了女儿,老天对他也算不薄了。
他又看了看妻子,只觉圆满。
入宫前一日,寧芙去了一趟暖香阁,这便是寧芙自己的那间铺子,雪肌丸这一月的名声已渐渐传开了,只是还未传进宫中,寧芙这一趟进宫,正好带些给宫中的娘娘们。
出了商铺时,却见陆行之隨著护卫军而来。
两月不见,他似乎瘦削了些,似乎是要出京办事。
寧芙见到他,心跳却是快了些,如今她对他是有些好感的。
陆行之如同与她心有灵犀一般,看见了她,,柔声道:“四姑娘。”
寧芙心软了一片,人对一人有好感时便是如此,即便只是喊她的名字,都让她忍不住脸红。
“又要出京?”她低声问,她是担心他受伤。
“同卫公子一起去凉州处理山匪一事。”他道。
“陆公子才学韜略极佳,是该有抱负。”寧芙猜到了他这是想儘快加官进爵,一无背景,二不是趋炎附势之人,便只能靠能力和实绩了。
陆行之看著她道:“想得到自己想要的,只能如此。”
寧妃却不知他想要的是何物。
“待加官进爵后,谈亲事,也会顺利些。”陆行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