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芙垂眸不语。
宗肆则静静地看向她。
“不如待半年后再说吧。”寧芙想了想道。
宗肆却不知在想什么,半晌后淡淡“嗯”了声,也並未再多言。
“外头风大,世子既舞完剑了,还是先进屋吧。”因为舞剑,连他发间也沾了不少雪。
“好。”宗肆勾了下唇角。
进了屋內,寧芙原先只想自己坐在榻前赏雪的,可宗肆也走了过来,自她身后拥著她。
“世子在这待了许久,我还以为早已看够了雪景。”且今年这场雪不够大,远不及去年壮观。
“与阿芙一起赏雪,却是另有一番滋味。”宗肆道。
寧芙却未把这话当回事,男人对一个女人有点心思时,自然是做什么都觉得有意思,等有一朝腻了,便只是共处一屋檐下,也会不耐烦。
“再不久,便是数艺考核了。”寧芙忽然道。
“我却是不知,我哪点不如谢二姑娘,阿芙既有问题,何不来找我。”宗肆却道。
寧芙听到这话,心却往下沉了沉,自己的行踪,他未免太过了如指掌了,道:“谢姐姐有耐心,对我亦是不吝赐教,世子却未必有那个精力。”
“你怎知我在教你时不会如此?”宗肆伸手摩挲著她的耳垂,今日为方便出门,她未戴任何耳饰,却不失天然之美。
“世子可並非是耐心之人。”
“至少在面对阿芙这般的美人时,还是能耐心不少的。”宗肆凑到她耳边,吻著她的耳垂道。
寧芙耳朵红了些,却不是因为羞涩,而是身体自然的反应,她既未躲,也未给回应,而是同他商討起正事来。
“前些日子,华安府的刘娘子,来国公府同我阿母见了面。”寧芙有些犹豫道,而或许是已及笄,她在这方面,敏感了不少。
宗肆露出个似笑非笑地表情来,缓缓道:“喜欢阿芙的,自然不少。”
华安府的几位公子,倒是都適龄,想必是那日马球赛上,见到了寧芙,才有了心思。而华安府必然也担忧寧真远被外放一事,是以对寧芙有心思的,不会是华安府嫡长子。
“如今我正值適婚年纪,恐怕这样的公子,这半年不会是少数。”寧芙这是想借宗肆的手,替她解决了这些烂桃。
“只需让你父亲,在凉州再待些时日即可。”宗肆道。
寧芙的脸色却是不由一变。
宗肆安抚道:“你父亲,自己也有这打算,凉州那边若想为己所用,便得安插自己的势力,这便得功夫,寧大人若是主动同圣上提,圣上必然猜忌,这事得由外人提。”
寧芙却揣摩起宗肆的打算,父亲在凉州越久,对父亲有好处不假,可对宣王府来说,却也未必没好处,父亲在凉州越强势,那处的世家,便也越需要藉助外力,宣王府的势力,自然也更方便趁虚而入。
不过也算得上双贏的事。
她也知,宗肆自然有其他对策来解决凉州之事,如此顺势而为,自然是为了给她些甜头,而他也未有半点牺牲。
只是反过来想,若有朝一日,宗肆若是动兄长,大抵也是如此,他不用牺牲多少,却能让兄长吃进苦头。
几日后,朝中便有大臣提及寧真远一事,凉州在其治理下,既已稍显成果,倒不如再留些时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