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神医繁忙,王府便请了宫中太医来给我看身子,这是求子嗣的方子,只是药材慕神医那齐全些,等慕神医回来,替我抓完药,会有人送来王府。”寧芙道。
送完陆行之的宗肆,正好回来,不由多看了寧芙一眼。
那写药方的纸,確实出自京中,且药方也並无问题,上边写的也的確只是药材,加之又是求子嗣问题,李秋生自然愿意卖宣王府一个人情。
“不过,王府差遣下人去,不也极为便利。”李秋生道。
寧芙道:“实不相瞒,这药材宫中都没有,定然是极其稀罕的了,叫浮生梦,世间恐怕只有一两支,我嚮慕神医求这等好东西,也怕旁人眼红,不想让人知晓,这浮生梦,在王府中。”
李秋生看了一眼药方,上边確实有一味药材,唤做浮生梦。
李秋生不用想便知,恐怕也有其他贵人,在求此物,是以王府不愿让人知晓,自己在爭夺。
不过这事,你知我知,他不过替王府带一个药方,另外求浮生梦的,也不会知晓此事,即便知晓了,他也能说自己並不知其中的弯弯绕绕。
人家记恨的,依旧只有王府,而不会怪到他身上。
可世子妃,却会实打实感激他,毕竟眼下,於世子妃而言,有个子嗣,极为重要,而世子对世子妃,可是上心得紧。
何况,世子妃是婧成的表妹,这一点,他已愿意帮忙。
“世子妃放心,不过是顺路,我替你將药方送去。”李秋生道。
寧芙便感激道:“多谢李大人了。”
宗肆在李秋生走后,才对寧芙道:“想要子嗣,你信那些方子,不如来求我。”
寧芙自然明白他的深意,方子再好,也还是需要他的“努力”,他才是那根源,只要他卖力,用不著这方子。
“原来还须求世子。”寧芙不禁道,“我还以为世子求之不得。”
宗肆缓声道:“自然是求之不得,是我未说对,是我该求阿芙多心疼心疼我。”
他神色未变,正正经经,带著惯有的清冷,只是眼中带著撩拨和笑意。
“男人一旦太主动了,可就让人没太多新鲜感了。”寧芙劝道,“世子还是不要太主动得好。”
宗肆看著她,道:“怎会找李秋生帮忙?”
儘管知晓他已经猜到了,寧芙还是解释道:“一来,李秋生看在你的面子上,会帮这个忙,二来,这药方没问题,太医前些时候也来过王府,即便出了意外,有人怀疑这方子,一时也找不到不对劲之处。三来,救婧成,需要他帮忙。”
寧芙从李秋生未娶,以及记得婧成喜欢桂茶,都能判断,他对婧成情谊很深,否则又如何会记得这些细节。
要让他知晓婧成的存在,进一步判断他对婧成的態度,才方便他后续,对婧成施以援手。
……
李秋生到茶庄时,老远就看见一个在挑著茶叶的女子,女子戴著面纱,坐姿端正,透著几分故人之姿。
那一刻,心跳飞快。
李秋生三步两步走到女人面前,对方疑惑地看了他一眼,而后飞快地低下了头,有几分心虚。
李秋生。
婧成已经很久未想起过他了,也从未对寧芙提起过他,人总是不会提起,自己干过的缺德事。
婧成刚到雍州那年,就听闻凉州李家有个貌美又聪明的公子,为人自视甚高,她便也想见上一见。
可惜当时凉州混乱,雍州也不服外祖母,两人见面,是在一同被匪人绑架之时,彼时婧成扮的是一位小儿郎,半点不敢透露自己是一位女君。
李秋生很是照顾她,他很聪明,后来带著她逃跑,而渐渐也知晓他厌恶康阳,曾因於宣王府相熟,被公主府打压过。
婧成只好夹著尾巴做人,可不敢说康阳是她祖母。
路不好走,李秋生背她,没东西吃,李秋生给她找,便是夜间冷,李秋生也会抱著她,给她温暖。
后来李家找到他们,婧成跟著回了李家,依旧夹著尾巴做人,那时李家发现了她是女君,將这事瞒了下来,而她可乖可乖了,李秋生质问她的身世,她编的一套一套的。
跟李秋生表示,自己绝不会骗他,一口一个哥哥的。
“你是女君,还让我抱著你睡?”李秋生皱眉。
“太冷了。”婧成狗腿地说,“在別人面前不这样。”
直到后来,康阳囂张地来了李府,將她接走,连道谢,也是高高在上的,不过谢礼很厚重。
李秋生冷笑道:“原来是婧成姑娘。”
婧成之后,再也不敢在李秋生面前露脸,也不敢提他。
此刻,见到李秋生,婧成又不由夹起了尾巴。
而李秋生,也猜到了寧芙的目的,她在试探自己,对婧成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