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碎的声响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
镜片散落一地,反射著冰冷的光,陆家主的身影在破碎的镜片中显得扭曲至极。
他看著那破碎的镜子,嘴角轻轻上扬,又伸出手,从碎裂的镜子上抠出了一片狭长的镜片。
他將镜片握在手中,微微颤抖著抬起手腕。
曾经掌控著无数財富与权力的手腕,此刻却如此脆弱。
他没有丝毫犹豫,將镜片缓缓抵在自己的手腕动脉之上,用力划下。
一道血线瞬间涌出,鲜艷刺目,与他苍白的皮肤形成鲜明对比。
他的眼神逐渐空洞,却又透著解脱。
隨著失血过多,他无力地坐在凳子上,血线沿著他的手臂缓缓流淌,滴落在地上,发出轻微的滴答声,在寂静的房间里迴荡,仿佛是死亡的倒计时。
他的眼睛依然睁著,望著天板,似在诉说著无尽的悔恨与不甘,直至血尽人亡。
宋槿禾从陆家主死亡的场景中回过神来,心中疑团越发浓重。
这就是陆家主死前的最后印象,可为何与他死后那满脸玻璃碴子的悽惨模样截然不同?
难不成是有人故意虐尸?
虐尸的心態一般有两种,一种是出於极端的仇恨,凶手与死者之间有著深仇大恨,通过虐尸这种残忍的手段来宣泄內心的怨愤。
另一种则是为了掩盖某些关键的线索或真相,通过对尸体进行破坏,混淆视听。
但以陆家主的身份与地位而言,第二种不太可能。
可究竟会是谁如此恨陆家主呢?
商业上的竞爭对手,还是出了家贼?
宋槿禾眉头紧锁,开始在陆家主的房间里仔细搜寻。
衣柜里整齐叠放的衣物被她一一翻查、床底、书桌抽屉、书架背后,所有可能藏有线索的地方都被她翻了个遍。
然而,除了一些寻常的商业文件和陆家主的私人信件,並没有发现什么特別之处。
她並没有就此作罢,沿著房间的墙壁缓缓踱步,手指轻轻触碰著墙面,当走到一幅巨大的油画前时,手指突然停住了。
油画背后似乎有一股微弱的气流波动。
后面是空的!
小心翼翼地將油画从墙上取下,果然,在油画背后的墙壁上,有一个小巧的暗格。
深吸一口气,轻轻打开暗格,里面放著一本陈旧的日记和一个精致的木盒。
她先拿起日记,翻开泛黄的纸张,上面的字跡工整有力。
陆家主在日记里记录了许多家族生意上的事情,包括一些与其他家族的合作与竞爭,还有对陆梟和陆鸣成长的担忧与期望。
但越往后翻,陆家主的字跡开始变得凌乱,话语也逐渐晦涩难懂,似乎在诉说著一些他內心深处的恐惧与困扰,其中多次提到了一个人。
陆家主似乎与这个人有著千丝万缕的联繫,並且对其充满了敬畏与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