岐伟生眼神闪烁,定了定神,才艰难地开口,“老爷,陆大少爷跟咱们岐家买合同这事儿,也不全是少爷的责任,我也有责任,只是陆老夫人的死……可能与少爷有关。”
岐家主面容凝重,拄著拐杖在岐伟生的搀扶下缓缓迈出祠堂。
出了门口,他微微仰头,望向如墨的夜空,重重地嘆息一声。
“都是孽债……先把人带到会客厅,我一会儿过去。”
“是。”岐伟生恭敬地应了一声,搀扶著岐家主渐渐远去。
岐家的会客厅宛如一座精致的歷史博物馆。
炉子里燃烧著沁人心脾的香,香雾升腾,在空气中缓缓繚绕。
地面是打磨到光滑平整的大理石,倒映出上方悬掛的华丽吊灯。
家具皆为名贵红木所制,雕细腻,线条流畅。
几套古朴的太师椅对称摆放,中间是厚重的茶几,上面摆放著精致的茶具。
陆梟坐在会客厅一角的太师椅上,身体微微前倾,双手交握,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他面容憔悴,双眼布满血丝。
几日不见,下巴上的胡茬肆意生长,头髮也凌乱地散落在额前,失去了往日的整齐与光泽。
身上原本笔挺的西装此刻也满是褶皱,衣角处还沾染著些许灰尘与污渍,尽显他近日的奔波与沧桑。
岐家主拄著拐杖,缓缓走来。
看著眼前落魄的陆梟,眼底却莫名地多出几分笑意,“陆大少爷一路过来很是辛苦,我已经让人备下房间,不妨在此住些时日,好好调整一下。”
陆梟冷哼一声,语气强硬,“岐家主,若不是我现在无处可去,是根本不屑於住在这里的。”
岐家主脸上的笑意微微一滯,但瞬间又恢復了常態,依旧面带微笑地点头,“陆家的事情毕竟是因岐家而起,我替我那不孝子在这里给你赔个不是,另外,陆大少爷可以安心在岐家住下,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说话间,他在岐伟生的搀扶下缓缓走向主位坐下。
“岐家主不是以为我来你们岐家,就是单纯的寻找住处吧?”
陆梟的声音提高了几分,话语中带著明显的质问与愤怒,双眼紧紧盯著岐家主。
岐家主微微抬手,示意陆梟接著说下去。
陆梟也毫不客气,猛地向前踏出一步,大声道,“你的儿子岐煜哄骗了我陆家所有家產,还害死了我的母亲,这笔帐我们如何清算?”
他的声音在会客厅里迴荡,震得四周的字画似乎都微微颤抖。
岐家主原本轻鬆的神情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