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陆家吗?”贺浩然脱口而出,说完后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態,他又看了眼陆梟。
眼中带著毫不掩饰的嫌弃,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脸上满是不屑,“不过以他这种废物之资,还不如让陆鸣来继承陆家,陆鸣手段狠辣,心思縝密,要是他接手陆家,一旦掌权,必定会对其他家族下手。”
陆梟听闻贺浩然提起陆鸣,神色微微一凛,车內的气氛瞬间又沉了几分。
他的目光从贺浩然脸上移开,落在宋槿禾身上,声音不自觉放轻,“陆鸣……已经死了。”
话一出口,贺浩然满脸的不可置信,“你说什么?他之前……”
话语戛然而止,脑海中闪过陆鸣的模样,怎么也无法和“死亡”二字联繫在一起。
宋槿禾一直维持的冷静面具出现一丝裂痕。
她垂眸,长睫在眼瞼上投下一片阴影,让人看不清她此刻的情绪。
贺浩然下意识转头看向宋槿禾,心疼的眼神瞬间瀰漫开来。
他一直知道宋槿禾对陆鸣有著特殊的感情,这份感情藏得很深,却也逃不过他的眼睛。
他似乎明白了,在这不见的半年里,宋槿禾为何忽然就满头白髮。
那是怎样的痛苦与煎熬,才会让一个人在短短时间里青丝变白。
“什么时候的事?”贺浩然声音乾涩,艰难地问道。
陆梟靠向椅背,目光透过车窗看向漆黑的夜空,“半年多了。”
“是谁做的。”贺浩然又问。
“別说了!”宋瑾禾忽然厉声打断他们的话,深呼出一口气道,“江家的事我来处理,你们先回去。”
说完,宋瑾禾就快速下车,反手狠狠关上了车门。
车內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安静得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即將发动车子的程砚,手僵在钥匙上,像是被施了定身咒。
他的目光在后视镜中慌乱地游移,看著后方气氛剑拔弩张的二人,大气都不敢出。
握著方向盘的手微微颤抖,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顺著鬢角缓缓滑落,打湿了他的衣领。
陆梟脸色晦暗难明,手指不受控制地在座椅扶手上急促敲击,发出“噠噠噠”的声响。
仿佛是他內心烦躁的具象化。
他看向贺浩然,像是要將其生吞活剥。
“那个该死的陆梟就没告诉你这件事情不能再提吗?”他的声音因为愤怒而变得沙哑,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些话,“小禾好不容易才安静下来,你为什么又要去伤她的心!”
他胸膛剧烈起伏,每一个字都裹挟著怒火,唾沫星子飞溅而出。
贺浩然一脸茫然,眼睛瞪得滚圆,满脸写著无辜与不知所措。
“我怎么知道会是这个样子?”
他摊开双手,声音不自觉提高,带著几分委屈,“而且陆鸣死了,你们也没有告诉过我……”
话说到一半,他像是突然被一道闪电击中,眼睛一亮,身体前倾,双手紧紧抓住座椅靠背,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对了,师父这半年一直都是在岐家度过的,你一定知道陆鸣的死因。”
他眼中充满了急切与探究,“他是怎么死的?被人暗杀还是出了意外……”
声音颤抖,仿佛在害怕听到那个残酷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