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远山腾地站起,大步离开,只留下一个冷漠的高大背影。
咬下一块苹果餵小黑狗的蝉,在一旁笑出声。
“你笑啥?”
“桂芝的远山生气了唄。”
“为啥?”
“你吃白知青的苹果。”
“苹果有什么罪过,它这么好吃,你还不是吃了。”
蝉摇了摇头,头上的两个揪揪一晃一晃。
“姐,你是傻子。”
晚上睡不著,桂芝又跟灯芯嘮嗑。
“你看白知青咋样?”
“啥咋样?”
“就是你喜不喜欢唄。”
“送我苹果我挺喜欢。”
桂芝噗哧一笑。
“不送你苹果你就不喜欢唄?”
“那还用说。”
“那远山呢?”
“他咋地?”
“你喜不喜欢他?”
“我喜欢他给我买葫芦。”
桂芝气笑。
“你眼里就光吃啊,你大了,要找对象了。”
灯芯撇撇嘴。
“对象?我跟你们仨过好比啥都强,你现在就想撵我走?”
桂芝眼神暗了暗。
谁捨得自己养的姑娘嫁別人家里去。
她巴不得就这么过一辈子,可咋可能呢。
夜深人静,她想著那个初见的少年憨厚的模样,眼里湿了又湿。
养了好些日子,灯芯终於好得七七八八。
归功於桂芝天天拿药酒擦了又擦。
在末世,这种扭伤都是喷点止痛剂,麻木止痛而已。
没想到在这么落后的时代,擦点点这种药酒,竟然迅速消肿,不光止痛,癒合都很快速。
灯芯迫不及待的就要去河边,下的网一直没去收,还指望著改善改善伙食。
还没出门,桂芝就碎碎念。
“再消停几天不行?你这著急忙慌,还没好利索咋整。”
“妈,我再不出去,我就要长草了。”
冰鑹子都不知道能不能找著了,那还是从老许那借的。
灯芯的兔皮帽子好好掛在墙上,平时出门都戴上狍皮帽,特別適合上山打猎,容易隱藏。
穿著犴皮靴子,脚底暖和,踩多深的雪都不怕。
刚走到村口,想著去老许家顺把瓜子。
一个跑的飞快的捂著脸的女孩,撞到了她身上。
灯芯倒是没咋样,那女孩一个跟头摔在地上。
摔在地上的女孩正是桃枝,老张家得小女儿。
梳著一个麻大辫,身穿浅蓝色小袄,黑色裤子。
小脸清秀,倒不是灯芯这种惊艷的长相,但也看著可人。
只是脸上布满泪痕,眸子里都是痛楚,瞧著楚楚可怜。
灯芯伸出手,想要拉她一把。
可桃枝的眼泪像是断了线的风箏,眼里的绝望看的灯芯心头一颤。
她並不理会伸出的援手,一骨碌爬起,头也不回的跑开。
灯芯努努嘴,撞的我,你哭啥?
又往前走了两步,还是忍不住回了回头。
却看见那个浅蓝色的小影子竟然跑到了山根底下。
灯芯看著那个影子,挣扎了一下,还是调转步伐,朝著山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