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吱声的几人带著惨叫的王雪梅匆匆离开。
家里有狗了不起,开门就放狗咬人。
被匆匆带走的王雪梅赶紧回家处理,楚爱民就要带著两兄弟去算帐。
王雪梅咬伤的胳膊被肥皂水洗了又喷了好些散篓子,哭得嘶哑,说话都说不出来,在嗓子眼里挤出点声儿来。
“你去干嘛?人家有枪!”
“有枪她就打死我唄,打死我她偿命!”
前院吵吵乎乎,后院安静如鸡。
老楚爷子那天摔了一跤就瘫炕上了,老头老太太那屋更是没人去,一听外头闹哄哄的动静就更上火了。
楚老太太一天伺候老爷子累得憔悴,听著声也闹心,主要心疼孙子被打,王雪梅被狗咬倒是不关心。
“楚江也不知道打啥样儿,都是这个灯芯整的一家鸡飞狗跳,爱国娶的啥媳妇儿,把他剋死了,又搅的老楚家一天安生日子都没有。”
听著老太太的嘮叨,老楚头儿有苦难言,一边身子不好使了,连著舌头都不听使唤。
菸袋锅子也不给抽了,一天就喝苞米麵糊糊。
家里的事儿也没人来徵求意见了,连面都好几天才能见一次。
急火攻心,喘著粗气,眼睛还一翻一翻的。
又累又气的楚老太太也不想装了,炕上一歪,背过身去。
“你死了,我还省点劲儿,一天跟你吃苞米麵糊糊,天天白菜帮儿,孙子也得不著见……”
另一个屋的楚爱民被王雪梅叫住,虽然被狗咬了,可她还记得楚灯芯有枪,只嘱咐老大楚风把老许叫来,这打楚江,放狗咬人,要个说法。
楚爱民倒是最听媳妇儿话,气鼓鼓坐在炕边上,看著低眉顺眼的楚江和楚海。
“还是小子,啥也不是!”
楚江在內心里默默回了一句。
“过年时候人家楚灯芯把你们几个大老爷们放翻了,咋不说呢。”
当然这是万万不敢说出口的。
背著双手的老许被请过来,瞥了一眼王雪梅的手臂,就掏出腰间的菸袋锅子,吧嗒吧嗒抽了起来。
楚爱民这回长嘴了,站起来瞪著眼珠子,一把扯过楚江,掀开衣服,露出胸口上的青紫色大脚印。
“我儿子被打成这样,我媳妇儿被狗掏了,老许,你说咋整!”
老许的脸一如既往的黑,抽了好几口才慢悠悠出声。
“赔钱,咋整?”
本来还以为老许又得包庇她们一家呢,结果不成想直接说出个赔钱的方法来。
有些结巴的楚爱民接著说道。
“那,那行,少赔可不成,狗得杀了!”
老许眼睛一翻,冷漠地看向楚爱民。
“那狗咬人,留著就是个祸害!以后再咬著別人呢。”楚爱民说得言之凿凿,一副为民著想的模样。
老许不吭声,背著双手就走。
一天这个不消停,他快步走到桂芝家的院子前,咣咣敲门。
被请进来才发现自家媳妇也在,原来是得了消息,匆匆赶来的大凤快一步到达,“老许,那蝉后背打的都没一块好地方,楚江那小崽子挨揍活该!”
老许低著头又要抽菸袋锅子,被大凤按住,“呛人的味儿就別熏人家新盖的房子。”
停住的老许,抬头看了看新盖的房子,还是头次过来,窗明几净,炕席都是新的。
桂芝日子好了,闹心的人就那么一撮,老楚家。
最后老许大凤离开,还带著灯芯给的一块钱赔偿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