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铃声固执地在车厢內迴荡。
楚绵深吸一口气,瞥了眼还是红灯的交通灯,这才拿起震动不休的手机。
屏幕上跳跃著“傅靳年”三个字。
微凉的指尖划开接听键,將手机贴在耳边。
“你四嫂的事情我刚收到消息,现在情况怎么样?”傅靳年低沉的嗓音透过电流传来。
楚绵脑中依然盘旋著方才的惊魂一幕。
让她一时没有回应。
电话那头静默了几秒。
“阿绵,你现在在哪里?”
傅靳年的声音再次响起,语调比之前沉了几分。
楚绵回神,前方交通灯已转为绿色。
她踩下油门,车子平稳地向前驶去。
她將手机开了扩音,隨意地放在腿上,双手重新握紧方向盘。
车窗外掠过熟悉的街景,前方不远处就是映月街的指示牌。
她几乎是下意识地打了转向灯,车子流畅地拐了进去。
“我在映月街。”她对著手机那端说,声音有些沙哑。
傅靳年听出她声音里的不对劲,沉默了几秒,才缓缓开口:“在那边等我。”
说完,便逕自掛断了电话。
楚绵將跑车停靠在玩具店门口的路边泊位上。
在车內静坐了片刻,直到胸腔內狂跳的心臟稍微平復一些,才推开车门下去。
夜风微凉,吹散了些许她身上的燥热。
她走到玩具店紧闭的玻璃门前,下意识地伸手去摸口袋,却摸了个空。
钥匙……
她没带。
一股无力感涌上心头,她有些泄气地垂下了手。
就在她转身的剎那,一束明亮的车灯划破夜色,一辆沉稳的黑色宾利悄无声息地停在了她的跑车后方。
车门开启,傅靳年迈著长腿从驾驶座下来。
他身著一件深褐色大衣,夜色勾勒出他挺拔修长的身形。
男人手腕上还搭著一件卡其色的羊绒大衣。
他径直走到楚绵身前,將那件卡其色大衣不由分说地裹在了她的身上。
楚绵身上还穿著单薄的衣物,方才在医院和路上的心绪不寧让她忽略了骤降的温度。
她怔怔地抬头,望进傅靳年深邃的眼眸。
路灯的光晕在他身后铺开,给他周身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泽。
傅靳年自然地牵起她冰凉的手,包裹进自己温热的掌心,“怎么突然想到来这里了?”
楚绵低下头,看著两人交握的手,含糊道:
“不知道……顺路。”
傅靳年感受著她手心的微颤,眉峰微蹙。
“没带钥匙?”
楚绵轻轻“嗯”了一声。
黑眸凝视著她略显苍白的侧脸和低垂的眼睫,她周身都縈绕著低落的情绪。
“没带就不进去了,”他语气平缓,“今天降温,外面冷,先送你回家?”
回家……
楚家。
楚绵的心猛地一揪。
她现在最不想面对的就是家人担忧的眼神。
她用力摇了摇头:“不想回楚家。”
傅靳年墨色的瞳孔微微一缩,旋即恢復如常。
他没有追问,只是提议:“那去我那里?”
不等楚绵回答,他已牵著她的手,走向了宾利车。
副驾驶车门打开,楚绵坐了进去。
“你的车钥匙在车上?”他问。
楚绵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