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应了那句长江后浪推前浪......
他如此轻易地放任谢安月脱罪,恐怕后面还有更大的棋局等著。
***
与此同时,麒麟山顶,寒风凛冽。
傅靳年牵著楚绵的手,静静地站在一块墓碑前。
墓碑打磨得光滑如镜,上面鐫刻著一行字:慈父傅涟蘅之墓。
旁边嵌著一张黑白照片。
照片上的男人约莫三十出头的年纪,眉眼深邃,气质儒雅。
楚绵凝视著照片。
傅靳年的眉眼与他父亲傅涟蘅有著七八分的相似。
只是傅靳年更为冷峻,而照片上的傅涟蘅,则多了几分温和的书卷气。
她心中微微讶异,没想到傅靳年会带她来这里。
傅涟蘅,曾是京城傅家最耀眼的存在,傅氏集团曾经的掌舵人。
只可惜天妒英才,在傅靳年八岁那年,这位商界梟雄据说是因病骤然离世,令人扼腕。
傅靳年鬆开楚绵的手,从带来的束中抽出一枝金黄色的球形仙人掌——金琥,轻轻放在墓碑前。
楚绵看著那朵在寒风中依旧坚韧的。
这种,她只在一些关於沙漠的纪录片中见过。
傅靳年垂眸,看著墓碑上父亲含笑的容顏,身影在夕阳的余暉下显得有些孤寂。
那是他的父亲,三十五岁的傅涟蘅。
快了。
他很快就能查清楚了。
当年的自杀真相,时隔二十四年,也该水落石出了。
还有,他把阿绵带回来了。
她很好。
虽然过程曲折了些,但她现在在他身边。
他没有开口,但楚绵仿佛能感受到他內心的波澜。
许久,傅靳年才缓缓直起身,重新牵起楚绵微凉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肌肤传递过来。
“走吧。”
他声音低沉,听不出太多情绪。
楚绵没有多问任何关於傅涟蘅的事情,只是顺从地被他牵著,离开了这片肃穆的墓园。
两人重新上了那辆黑色的迈巴赫。
车子平稳地驶离公墓,却並未下山,而是沿著盘山公路,一路向上,最终停在了麒麟山的最高处。
这里视野开阔,可以俯瞰整个灯火璀璨的京城。
今天是除夕,天公作美,並未下雪。
已经是下午四五点钟的光景。
空气清冷。
远处的山峦轮廓分明,夕阳正缓缓沉入天际线,將天边染成一片瑰丽的橙红。
楚绵坐在温暖的车內,看向站在车门边,身姿挺拔如松的傅靳年,寒风吹动著他大衣的衣角。
她眨了眨眼,开口问道:
“我们……今晚要在山顶过除夕吗?”
她语气里带著调侃:
“我可得回家吃年夜饭的。”
“要是我五个哥哥知道,除夕夜你把我拐到这荒山野岭不让我回去,他们怕是会把你大卸八块。”
傅靳年闻言,清冷的眉眼间终於漾开一抹极浅的笑意,如同冰雪初融。
他伸出手,將她从车內牵了出来,仔细地替她繫紧了羽绒服的帽子边缘。
“不会耽误你回家吃团年饭。”
他声音温和,“陪我在这里站一会儿,好吗?”
有很多事情,正在发生,而她暂时不能知道。
所以她要在这里陪著他才行。
楚绵抬眸看著他。
他的眼底,似乎还残留著方才在墓园时的沉鬱,但更多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她想起他刚才在墓碑前长久地佇立,想起那朵奇特的金琥。
这个男人,心中藏了太多不为人知的过往和重担。
她轻轻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安静地站在他身旁,与他一同眺望著山下的万家灯火。
寒风吹过,傅靳年下意识地將她往自己身侧拉近了一些,用自己的身体为她挡住部分风寒。
楚绵感觉到他细微的动作,心中划过暖流。